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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狠狠地咬著牙,彷彿都快要咬出血來一樣,他揪著妻子的衣服,厲聲道:「你想清楚,你今天得來的一切,是清明和小滿給你帶來的嗎?要是沒有俞氏,要是沒有我,你能有衣食無憂的生活嗎?啊!你想清楚,要是一切都公之於眾,到時候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明白嗎!還是說,你寧願捨棄現在的一切,願意去過從前的生活,如果這樣,那我也不攔你,你去啊!」
俞太太被俞問舟的話給嚇的差點昏了過去,她幾乎站都站不穩,美麗的眼裡全是淚水和恐懼。
一想到再也不能穿戴那些珠寶首飾,再也不能怡然自得去參加茶會,再也不會被所有人羨慕的目光所注視……
她能接受這一切嗎?
讓她放棄俞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的身份,讓她這個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的貴太太重新去為生計發愁,讓她從一個在雲巔之上的人再次跌落到凡塵之中,成為無數普通人中的一個,她真的能接受這一切嗎?
不……
她不能。
她早就習慣了現在的生活,讓她重新去過原先那種平平無奇的日子,簡直比讓她死了還難過。
淚水從俞太太的眼中流了出來,不知道在這些眼淚中,有幾滴是為她自己流的,又有幾滴是為她前途盡毀的兒女流的。
見俞太太不再說話,就知道她是預設了,俞問舟扶著已經站不住的俞太太站了起來,連片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
在這裡呆的每一分鐘,都讓俞問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一個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男人,今天竟然在這裡低聲下氣地去求自己的兒子,這完全就是再打他的臉,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在原鶴立面前抬起頭來。
看來原鶴立是鐵了心不放過他們俞家,既然如此,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也沒必要自取其辱。
臨走前,俞問舟眼神陰鬱地看了一眼原鶴立,神色不善地離開了。
等到俞家夫婦從房間裡離開,原流澈這才發現他的掌心裡全是冷汗,他擔心地看了一眼原鶴立,開口道:「小鶴……」
雖然原鶴立從來什麼都不說,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心,他不會疼,看到這樣的親人,即使是原鶴立也會難過吧。
「舅舅,我沒事。」
原鶴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覺得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忽然從他的生命中抽離,那些壓得他喘不過氣的記憶一點一點地變淡,慢慢地隨風而去。
如釋重負,或許形容的就是他現在的心情。
只是,也覺得有些空蕩蕩的呢。
恍惚間,原鶴立聽到了門鈴聲響。
原流澈擔心是俞家夫婦去而復返,他走去玄關,正想要讓對方離開,誰知道一開門就是兩個熟悉的身影。
「鶴立,你沒事吧!」
「原哥哥,我們來救你了!」
只見裴朗和裴真全副武裝的架勢從門外蹦了進來,一看見原鶴立沒事就趕緊跑到了他的身邊,開始緊張地打量了起來。
「我們看到你爸爸從你家出去了,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裴真這些天一直很關注原鶴立家裡的動靜,因此她和裴朗一看見俞問舟夫婦從原鶴立家裡出來,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那對天殺的夫妻,鬼知道他們會對原鶴立做些什麼。
裴真緊張兮兮地檢視著原鶴立,確認他沒有事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副把心重新放回肚子裡的表情。
原鶴立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平靜的眼裡漸漸泛起了些許波瀾。
心中那空蕩蕩的地方,重新被什麼東西所填滿。
與從前冰冷刺骨的情感不同,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臟暖暖的,撲通撲通地重新跳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