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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引得旁人駐足觀望。
漸漸的人,路上的人越來越多。這輛馬車幾乎擋住了一半的路。傾葵看著那些人擠人,心中也覺得毛躁,便放下簾子縮回了馬車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吵鬧聲慢慢低了下去。傾葵也沒有再往外面看,又等了一會後,馬車停下來了。簾子從外面被掀開了,濮陽宗政朝她伸出手:“到了,下來吧。”
傾葵抓住濮陽宗政的手,從馬車中下來。一座灰不溜秋的建築擋在她眼前,傾葵看向濮陽宗政。濮陽宗政沒說話,只是迎向了站在門口的一位老人。傾葵跟在濮陽宗政後面,心中竟然有點緊張。她偷偷的看著那位須皆白的老者,心中猜著,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那一位外公吧。
這樣一想,傾葵就多看了兩眼,老者也看了她一眼,傾葵立刻就垂下頭去,心中不知怎麼的,竟然想著,這種情況,用不用得著下跪磕頭了。
傾葵心裡亂想一通,也沒有注意聽濮陽宗政與老者說話。然後,那個老者幾步走到傾葵面前。傾葵張口,猶猶豫豫的不知該不該叫聲:“外公。“老者欣喜的看著傾葵:“你就是傾葵?這麼大了,名字是煙兒取的,**親怎麼沒有同你們一起來?”
傾葵聽了這話,更加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聽這意思,那外公還不知道孃親早就去了的事。那自己要不要說出來,可是爹爹在這裡,她不敢說啊。
濮陽宗政站在沈明廉伸手說:“岳丈,這些事情孩子都不清楚——”
不等濮陽宗政說完,沈明廉連忙點頭接道:“也是也是,小孩子麼。”說罷,伸手牽起傾葵的手腕:“好孩子,跟外公進去,不對,這孩子既然姓了沈,自然是叫爺爺的。”
傾葵根本就不去看濮陽宗政的眼色,張口就脆生生的喊一句:“爺爺。”這一聲,喊的沈明廉笑逐顏開,連聲說好,立刻就將自己身後濮陽宗政拋到了九霄雲外,眼中似乎只有這麼一個乖孫女了。
傾葵讓沈明廉領著往宅子裡去,濮陽宗政沉默不語的跟在後面。沈明廉指著那些屋子說:“**親就是在這座宅子中長大的,你就住**親的屋子。”
傾葵連忙點頭。沈明廉又說:“煙兒給你取的名字好啊,傾葵傾葵,如陽光一般讓葵花傾倒,又想葵花一樣忠貞。你還有一個哥哥叫百跡,他怎麼沒來?”
“哥哥要代替父親料理事物,沒空來。”傾葵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我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一個孫女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能見到我的孫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一面了。”沈明廉點點頭,語氣中的惋惜表露無遺。傾葵甚至覺得,他肯定是寧願讓爹爹打理什麼公務,好讓哥哥走著一趟的。
“怎麼會見不到,爺爺您要是想見的話,我們回春望城也一樣的。”
“真是乖孩子,可是爺爺老了,哪裡都去不了了,只能等著你們來看我了。”沈明廉笑著說。他的握著傾葵的那隻手其實很難看,有點白黃,面板皺著,似乎只有一層鬆垮垮的皮,根本就沒有多少肉。手筋在偶爾布有褐色或者黃色斑點手背上顯得很清晰。他的臉也是如此,額頭和眼角上有很深深的褶皺,膚色暗,更襯得眉毛和鬍鬚是雪白色的,他的眼珠有點潮溼,所以,臉上終於有一處能熠熠光的地方。傾葵看著這樣的沈明廉,忽然覺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蒼老。她從沒有見過老人,聽說寺蝶湖那裡有年邁的老婆婆,可是她並沒有見過。十三殿中的人,只有虛弱的,而沒有蒼老年邁的。
是不是,這種蒼老年邁也是虛弱一種的標誌?就像是十三殿中那種人在離開前流散的力量和元氣?傾葵忍不住這樣想,心中不知怎麼的就開始覺得可怕難過。她不敢在看沈明廉的臉,甚至是連那隻握著自己手的乾燥溫熱的手,都覺得脆弱像是一塊桃花酥,稍微用力,就能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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