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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是一場傷痕累累的戀愛故事裡的男主角,笑容艱澀心情鬱悶,她只是他寂寞笑容裡一個很好的玩伴,排遣寂寞的妹妹,僅此而已。
再往後的日子,田少搬家出國直至音信全無。去年的愚人節,她和蘇晴奉鮑比的命令,去國貿地下的精品店採購物品。若紫看見了久違的田少,高高的胳膊上吊著個長髮披肩眉清目秀的女孩,他驚奇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留下他的聯絡方式。
若紫那天沒帶名片,看看那個清秀的女孩,微笑著對田少說了句我會打電話給你,便和蘇晴走了。
若紫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在走過地下通道時,想了想,便把田少寫的字條扔進果皮箱裡。蘇晴白了她一眼:&ldo;蠻帥蠻高的男生,幹嘛不要再見,那個女孩雖然比你漂亮,但你不一定拼不過她呀。&rdo;
若紫掐了掐蘇晴的胳膊沒有說話,這麼多年的相互磨合,她和蘇晴從最初的小心眼、雞爭鵝鬥,發展到今天的心有靈犀不是沒有道理。
在鮑比這樣的公司裡,她們無非為了混口飯吃,把鮑比哄高興了就成,她們何必每天拔刀見刃,火力拼殺,費時費力。
蘇晴是什麼人,晶瑩剔透,聰慧可人,整個一個薛寶釵再世,看出來若紫對她沒有什麼威脅,何必不在公司裡多拉一個朋友。說到底她們的家都在長江以南沿線,算得上半個老鄉。
南方女孩彼此熟知各自的小心眼兒,相互避讓銜接得很好,火候得當,令人舒服。兩個人絕不會讓對方難堪或哪壺不開提哪壺,維持著一種外在親密無間,但實際小心翼翼有尺度有分寸的關係。
蘇晴這麼一說,也讓若紫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可伸手去掏未免太髒,便搶白道,若有緣就還會再見面。
但北京這樣大,兩個人相遇的機率能有多少若紫也心虛。而且鮑比的公司早就從亞運村搬到cbd地區,電話全變了,若紫因為迷信也把從前的手機號碼換掉,田少上哪兒找她。他們倆當年的朋友,如今一個在德國一個在日本早就失去聯絡,若紫心裡有一絲悔意,但鐵嘴鋼牙死不認帳。
那天若紫坐鮑比的專車去開一個什麼專案研討會。鮑比回美國了,王春生開的是一輛頑主們鍾愛的新款寶馬。快上西三環紫竹橋的時候,前面的一輛桑塔納 2000猛地一腳剎車,王春生也下意識地一腳,但後面的車還是結結實實地撞上這輛寶馬。桑塔納2000一溜煙拍屁股走人,若紫坐在後坐上,腦袋隨著慣性磕在前面的座位上,還好,只是虛驚一場,車上的人都絲毫沒有受傷。
反光鏡裡看後車是輛尼桑風度,若紫走下來想安撫青筋暴跳的王春生,居然發現田少正哈著腰研究寶馬的後屁股。老天,若紫興奮地上去就給了田少一拳,你怎麼開的車,討厭!田少抬頭看見若紫,眼睛立刻放光,兩個人撇開撞車的事,嘰嘰咕咕東扯一句西扯一句亂侃一通。
王春生不幹了,既然是朋友,就私底下解決吧,別呆在主路上招警察吧。最終若紫也沒去那個借溝通交流為名,行吃喝玩樂之實的研討會,把王春生拋在修車場,跟田少上了車。
陸陸續續從田少嘴裡探得這些年他的狀況。起先結了婚跑到美國,老婆早先是一個來自黑龍江的時裝模特,田少玩攝影的時候,給某雜誌拍照片時結識的一個女孩,鬼迷心竅三下兩下就陷進了模特編織的情網裡不能自拔,一鼓作氣結了婚。
到了美利堅,這個時裝模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神速地傍上一個德籍大款,充分發揮六親不認的本事,毫不留情把田少甩了。兩個人沒有孩子,所以辦起手續來自然也算簡潔,田少向來就不是死纏爛打的主兒,原本就是這模特主動投懷送抱,現在轉身投入他人懷裡,理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這個少爺在美國的挫折感由此而生,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