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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續意有次喝醉了和發小講自己的教育方式,覺得很解氣,他小時候因為忍耐吃了太多虧了,於是他幾近報復性得反擊,這其實不對,可是很爽。
他的髮小看著他,那雙桃花眼眯起來,酒後微醺染上的紅暈久久不散,講是面若桃花也不為過,燈光下的美人都是這樣的,陸續意看呆了,被他一指彈在額頭。
「續意,」他說,「你喝醉了。」
陸續意當然知道自己喝醉了,他清晰得感到臉頰上燥熱的溫度,於是他微闔上眼,攔住發小的胳膊,「讓我睡會吧。」
陸續意一覺睡到天亮,地點也從混亂嘈雜的酒吧回到了家裡。他盯著頭頂印刷著小熊兔子和小松鼠的天花板發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家。
他扶著宿醉後痠疼的腦袋掙扎著起身,一旁陸磬倚在床沿邊,一雙黑寶石似的眼睛看向他,眼底透著光:「你醒啦,早飯阿姨做好了,我們一起去吃吧!」
陸續意餘光瞥見一旁陸聽寒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樣,心底騰升起一種奇妙的,他從未感受過的快樂,笑容是藏不住的,他說:「好哦。」
生活總要繼續的。
陸續意不知道他離開之後小孩們的生活,夜裡回想自己從前的資產,期盼他們活得開心活得快樂,錢能買來世間絕大多數的東西,陸續意想,他們大多數時刻應該都是開心的。他刻意避開了自己離去帶來的影響,夜半入睡前,他也想過自己不在後小孩們的生活,可是太難了,就像他從沒在母親去世後刻意想起她。
人生是獨自前行的,他在心裡自欺欺人。
一曲結束後,觀眾席陸陸續續響起掌聲,陸續意下意識也跟著鼓掌,他看著臺上的青年起身又轉身,正面朝向他們鞠了個躬。
標準的六十度,陸續意目不轉睛看向他的臉。看向他唇角一顆紅痣,紅墨一樣點著的痣。那是陸磬天生的痣,可是隔得太遠,他無法像從前那樣抱著他親在他的痣上,誇一句彈得真好。
陸磬還是林家小公子的時候學過許多東西,大家標配的才能都學過,其中最精通的還是彈琴。他太適合一個人坐著,手下流水般劃過琴面了,符合他的氣質也符合他的地位。
陸續意第一次聽陸磬彈琴是在半夜。陸磬和他剛從夜市回來的那個夜晚,那天他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等到天上的星星都藏了一半,他聽見從門外影影約約傳來鋼琴聲。
可鋼琴在一樓,他母親生前買下的一直閒置在書房,除她外從沒人彈過。
小孩們的房間在二樓,陸續意以為自己半夜撞見鬼了,拿著棒子從後面繞過去,看見月光下,陸磬面無表情在彈奏貝多芬。
他閉著眼,可眼淚從眼角流下來了,陸續意一時分不清他真實的情緒,他踟躕立在原地,而後放下手中的棍棒,輕輕坐到了沙發上。真皮沙發在夜晚還是微涼,陸續意坐著聽完了整首。
他想,或許有些音樂天生就無法配詞,真正能引發靈魂的悸動的只有音樂本身,而非填詞後的個人感受。
陸磬鞠躬的弧度極顯紳士,一舉一動透著往日裡驚才絕艷的林家小公子的影子。
陸續意這樣凝視他,忘卻了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他在想自己的陪伴或許並不久,並不能清晰瞭解小孩們的心理感受,比方說親情,比方說愛情。
陸續意從前也聽過傳言,搞藝術的有不少同性戀,他開始覺得不可能,後來又想起這小孩第一次到家時的冷漠和後來的粘人,多舛童年釀造他極端的取向,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陸續意嘆了聲氣,來時的震驚和憤怒奇蹟般沉了下去。
他轉身將手中的鮮花轉送到一旁的工作人員手中,問及人物時指了指舞臺上光芒四射的鋼琴家。他買了一束花,紅色的玫瑰,熱情的愛,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