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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他沒把這件事當真。
所以當第二天,他在自家哥哥的病房裡看見陸憂時,他面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晴天霹靂來形容。
偏偏他哥沒有一點防備,笑意盈盈讓陸逸過去和他們坐在一起。
陸逸只得聽話走過去,他被陸續意拉著做到床邊,低頭看見哥哥手上紮上的針孔,心頭一陣發酸,他剛想說些什麼,耳旁另一道聲音比他先一步發聲。
「被子蓋好,萬一又感冒了怎麼辦?」
陸逸抬頭,簡直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從那個混世魔王的口中說出來的,他這種人不是向來只顧著自己嗎,什麼時候關心過別人?
陸續意照著他的話蓋好被子,「好。」
陸憂又把頭扭過去,耳尖卻紅得發燙。
陸逸從沒想過和他和解,卻只能在陸續意的目光下和陸憂握手言和。
呸,回去他得去把手洗乾淨,去去晦氣。
顯然陸憂和他是一樣的想法,在出院的路上,陸憂盯著不遠處發亮的汽車,踢了踢腳下的石子。
路燈是昏黃的,漂亮的只是路燈下的人。陸逸背著光站著,身影被拉得很長,他抬頭盯著月亮發呆,「你有什麼目的。」
陸憂挑了挑眉,「不知道。」
「我警告告你離他遠些,」陸逸聲音平靜,目光卻銳利如刃,「為什麼不聽?」
「你覺得我會對他做什麼?」陸憂覺得好笑,「還不是我哥,他讓我來給你們道歉,不然你以為呢?老子恨不得離你遠遠的,晦氣鬼。」
「那樣就好。」陸逸點了點頭。
醫院的夜晚總是陰森的,凜冽的寒風鑽入骨髓,兩人佇立對視,許久,陸憂輕笑一聲,笑聲裡仍透著輕蔑。
「陸逸,你奶奶還沒回家嗎?」
聲音打破了寂靜,是亙古以來最冰冷的冰刃。
「還沒。」
陸逸撂下這句後便扭頭離去。
他依舊沒有回頭,自然也沒看見路燈下那位以紈絝著稱的少年竟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陸逸從不為他人駐足。
他的腳步繼續前行,他的前方還有目的地等他到達。
風中遺留下的過往如煙,從陸逸鼻息中吐出。
他一直走到了陸續意病房門口。
他倚著病房門緩緩下墜,心頭一腔怒火化為死寂,深夜適合回憶,可他回憶裡的人都不在了。
奶奶從哥哥回來後就再也沒回來,她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她的子孫不止陸今意一個,她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她已仁至義盡,在陸今意最危及的時刻她還沒有將他拋棄,甚至為他找好了後路。
這畢竟是她的親孫子,與他是不一樣的。
她如最開始那樣突然出現,現在又轉瞬即逝,只堪堪留下一個電話,如十年前那般,給了他希望又將他拋下。
陸逸想起自己的過往,那段極黑暗的歲月,那些需要緊抱著夥伴才不至於被人拋下的歲月,人命按斤稱的歲月。
他在一個春日見到了一對夫妻,一對不會在牽完他手後急忙洗手的夫妻,他們會帶他去遊樂園玩耍,什麼好吃的都會讓給他。
他坐在旋轉木馬上歡笑,笑容被拍成照片製成相簿,他的人生裡才剛開始有了色彩。女人是他的媽媽,男人是他的父親。
一場車禍的到來席捲了一切,在一片廢墟中,他的希望被埋葬了。
那些剛剛燃起的希望來得那樣快,走得也是如此迫切,他重新回到了孤兒院,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劣質品,他們說第一次見到被人退貨的小孩,他們說你真可憐,院長將他作為反例,告誡初來乍到不聽話的小孩。
你們再這樣調皮,以後就和他一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