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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藥和就醫並不能緩解他的痛苦,他睡不著源於心病,可心病從來也醫不了,他去找最昂貴的醫生開最昂貴的藥,得出的結論輕飄飄如張白紙:「先生,您沒病。」
失眠不能算病,失魂落魄才算。
陸聽寒找到了心理醫生,開始自己漫長的療愈過程。
心理醫生總會給他開出奇怪的藥來,這於他而言是稀奇的,他從沒見過誰會把水果軟糖當成藥遞給他的。他低頭看看藥,又看看心理醫生。
醫生也看向他,這位頗有權威的心理醫生近四十來歲,長了一張和藹可親的臉,他堅持說:「吃下去,這就是藥。」
陸聽寒舌尖卷下藥,甜味發麻一樣在他口腔裡蔓延開,他有點難過,鼻子發酸,可理智拴住了他的意識,他說:「好甜。」
糖都是甜的,苦的不叫糖,是藥。
陸聽寒控制不住發酸的鼻尖,他有點哽咽,也被自己強硬著憋回去了。
醫生笑眯眯道:「這是第一個療程的量,下次過來,我給你第二個療程的。」
陸聽寒走出診所,回到寬闊的人行道上,司機帶著墨鏡站在一旁,他彎腰替他開啟了車門,暖氣熨燙了他的身體。
陸聽寒在車上睡了一覺,做了個久違的美夢。夢中,陸續意送了他一顆糖。
網上傳得玄乎的異世界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的話,那麼他死去的相識的人,在那兒仍然存活著嗎?
陸聽寒偶爾會產生這樣的疑問,他天馬行空的腦袋瓜子裝滿了亂七八糟的幻想,一旁的助理在給他補妝,忙得滿頭大汗。
陸聽寒如願成為了大咖,圍繞著他轉的人數不勝數,但他們卻又不敢真正靠近他,就像他買了幾大袋子奶茶分送出去,也只得到矜持且謹慎的「謝謝」。這是最廉價的好意了,他送了多少奶茶出去,就得到了多少「謝謝」。
陸聽寒覺得鬱悶,這和陸續意教給他的並不相似,陸續意原話是這樣的——
「聽寒,互幫互助是人與人之間的傳統美德。」
他幫了,也助了,兩者不對等的情感交易令他深深懷疑起自己來。
他想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或者說自己並沒有做到更好。
他加倍對別人好,跟著他的助理才是個剛剛畢業的應屆生,手忙腳亂總出些差錯,可他從來不怪他。
「愛是對等的。」陸續意曾經說過,後來陸聽寒當成了聖旨。
聖旨多了,陸聽寒就像個小公公,在家裡唸叨二十四孝種種。
但這些陸續意是不知道的。他那時已經沒了蹤跡,遺體也不能說話,不然他一定問問自己下輩子和他何時才能再見。
話又說遠了。
陸聽寒慶幸得想,幸好自己從前並不知道異世界穿越重生這類網路熱門小說,否則以他那時的中二程度,極有可能給自己來場終結,以追尋陸續意的去處。
他發現得太晚,意識到的時候,時間已經為陸續意蒙上一層面紗,模糊了他的輪廓。
陸聽寒堅持去做心理諮詢,得到的也只是宣判的死刑延緩。
剛畢業的助理帶著黑色的圓框,長得很清秀,幫他補妝時唸叨著最近娛樂圈的花邊新聞,陸聽寒聽著開始發呆,鏡子裡的自己豎起長發,古色古香的裝扮令他產生片刻失神,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勾了下唇,助理深吸了口氣,讚譽他頹唐的美。
陸聽寒要拍的戲叫《沉浮》,他百無聊賴時之前的導演推薦給他的,電影缺資金,他是業內出了名的冤大頭。空閒下的人都是無聊的,於是他點頭應下來了。
《沉浮》第一場戲沒他什麼用武之地,他只露了一面,這場戲貼著大女主標籤,著重描寫女主糾結的情感經歷,他只用出場,在女主身邊當個順眼的花瓶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