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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舜欽無所謂道:「死不了。」
安平侯腿一軟,眼看著自己最疼的孫子被帶走,當即決定趕緊進宮面聖。
進了聽竹衛,不死也得脫層皮,現在去求陛下說不定還有生路。
連舜卿走到半路,有人騎馬追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當即勒馬而去。
原打算回衛所後,把抓來的兩個紈絝好好教訓一番,添點樂子。
這下半點心情也沒了。
祁國的讖語由來已久,當年太祖皇帝不過是世家的旁支子弟,卻有人言「王氣在魏」。
彼時昏君賊臣亂國,沒人去收拾魏家,後來魏家起兵,太祖稱帝,驗證了這條讖語。
可想而知,在君明臣忠的太平盛世裡,一句「境寧當為天子」的讖語傳出來後,險些嚇得齊棪自刎謝罪。
齊棪何許人也,正是當今的境寧小王爺,字獻枝。
大祁唯一的異姓王,子襲父爵,生來尊貴。
齊棪的王妃,翊安長公主聽說後,悠然道:「你若為天子,吾弟便成了亡國之君。你若因此而死,本宮又成了寡婦。左右是禍,我真命苦。」
齊棪實在沒看出她苦在哪,「彼此彼此,本王也不算命好。」
他拿列祖列宗和子孫後代發誓,他是一名忠君愛國的三好臣子,豈能行謀逆之事。
可就算齊棪的小舅子,當今天子大度,不在意這條讖語。那些國之忠臣,哪怕嘴上信他敬他,心裡當真容得下他?
因此齊棪遇刺時,第一反應是「給那毒婦說中了」,第二反應是「讓她做寡婦去罷」。
沒想到的是,他的確是死了一回,但長公主殿下沒能成寡婦。
連舜欽守在房門口,心覺這事沒意思。外面人人都說王爺與長公主伉儷情深,但事實是王爺重傷昏迷前,還在囑咐別送他回府。
貴府有狼吃人嗎?
請來的大夫醫術高明,不輸御醫,就是說話比連舜欽自己還難聽。
人家風輕雲淡道:「傷口太深,三日內若沒醒,準備後事吧。」
知道這躺的是誰嗎?老東西!
已經過去兩天,連舜欽想,人多半是醒不來了。
他不得不替自己打算,王爺一死,聽竹衛左司指揮使一職將空出來。
若陛下果真英明,必清楚他的能力和忠誠,此乃千載難逢的升遷良機。
再瞞下去,王爺真在他手裡沒了,別說升遷,下獄都便宜他了。
他打定主意去通知翊安長公主,人家兩口子不睦不要緊,別把他的前程搭進去。
剛準備出門,境寧王醒了。
齊棪臉上陰沉凝重,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盯著他問:「你臉上的刀疤呢?」
連舜欽摸了把自己的臉,「王爺,可是糊塗了?屬下這輩子哪都挨過刀,除了胯間和臉上。」
良久的沉默——
齊棪心底發冷,這太荒唐可笑了。他忍著傷口的疼痛,費力地打量周圍,又看了看連舜欽的臉。
「我昏迷了多久?如今是何年?」
連舜欽笑:「放心吧王爺,您才昏迷兩三日,還是景御三年呢。」
景御三年,竟是景御三年!
他記憶中的那些事,難不成只是一場噩夢?還是現在就在夢裡。
傷口的疼痛告訴他,不是夢。
除剛醒時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齊棪一切如常,就是不願多說話。
大夫說,他這輩子沒見過傷口癒合這麼快的人,居然短短几日就能下床行走。
連舜欽則幽幽地想,升遷無望。
來通報的宮人滿臉喜色:「長公主,王爺親自接您來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