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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為情地把頭低了下去。
正想著怎麼逃離尷尬現場,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掌心裡赫然一個油紙包。
遲遲沒接,瞟了他一眼。
少年的眼睛卻盯著別處,並不看她。
他將油紙包一把塞進她手裡,一句話沒說就站了起來,似乎準備要走。
遲遲連忙接著吃食,朝他起身鞠躬道:
「您真是個好人!」
什麼不滿都沒有了,高興和感激都寫在臉上,不加掩飾。
少年停在那裡不動。
一道風過,吹起他腰間深青色的絲絛,一枚雕刻著朱雀紋路的腰牌輕輕晃蕩,深紅錯落,怪好看的。
這是御林軍的標誌,遲遲有些訝異,「原來您是侍衛呀,難怪功夫那麼好。」
少年一頓,微微側過臉來,他的側臉白皙光滑,泛著如玉的光澤,表情卻冷冷的,看上去心情不是很美麗。
遲遲識趣地閉緊嘴巴。
正以為是哪裡又惹毛了這個小侍衛,他忽然出聲。
「見青。」
「什麼?」
「我的名字。」
遲遲再度抬起頭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滿地的月光,如同流瀉的水銀。
真是個高冷的小侍衛。
遲遲默默翻開油紙,裡面乖乖躺著三個小籠包,散發出誘人的香氣,而且還是熱乎的。
遲遲咬了一口,鮮美的湯汁香得她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
翌日。
遲遲揉著惺忪的睡眼被人推醒,一問才知道,昨晚出了大事。
「昨夜亥時,官家遇刺了,」
那人壓低聲音,跟她說悄悄話,「太極宮大亂,四面宮門完全關閉。官家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太醫說若是三日內再不甦醒,恐會危及性命。太后娘娘震怒,命御林軍徹查此事,但凡有包庇刺客者,夷九族。」
新帝仁慈敦厚,踐祚一年以來頒下諸多利民惠民之策,受萬民敬仰,朝野內外莫不嘆服。
除了從小體弱多病,身子骨不太強健,需要醫官常年相隨以外,實在挑不出哪裡不好。
出了這樣的大事,掌事正在院子裡挨個盤問,宮女蘭兒忽然出列,朗聲道:
「奴婢有事稟報。」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往她的方向。
蘭兒擺了擺頭,視線滑過眾人,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遲遲的身上。
她收回目光,看著掌事說道:
「亥時一刻,奴婢親眼看見,年遲遲從屋子裡偷偷溜了出去,」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才回來,不知去做了什麼。」
頃刻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蘭兒這番話說的極有引導性,幾乎是在明示宮女遲遲與昨夜的刺客有什麼直接的關聯。
掌事亦是一驚,大步走向站在末尾的小宮女,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她厲聲問道,「宮人年氏,你確實在亥時外出過嗎?」
遲遲的臉色微微發白。
她看了蘭兒一眼。
後者低垂著頭,神情自若,完全看不出她剛剛將一把好厲害的刀,懸在了別人的頭頂。
遲遲咬了咬牙,這是要讓自己染上刺殺的嫌疑。
那可是官家,是天子,九五之尊!
若她的嫌疑被坐實,不僅是她自己的性命,整個年氏家族上下數百條人命,都會受到牽連!
她可以說自己是去了膳房,放在平日最多擔一個偷竊的罪名,但在這種時候就是死罪。
事到如今,遲遲只能否認:
「姑姑,奴婢昨夜一直待在屋子裡,並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