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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那雙灰綠色的眼瞳昭示著,正是大慶皇帝,施探微無疑。
他沒有看遲遲,而是走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正要湊到唇邊,想到這裡所有吃食都下了藥,便又作罷。
遲遲沉默地望著他。
少年坐姿優雅,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款款投來一眼,微笑道:「我們要在這個屋子裡,待滿七天七夜。」
他笑吟吟地看著她,彷彿在說,現在好了,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被下了藥,神態自若,笑容可掬,遊刃有餘。
唯有唇瓣紅腫瀲灩,完全可以想像他剛才有多過分。
施探微欽佩地看著她,他知道她一向大膽,卻沒有想到可以膽大到這個地步。
想起她蒙著眼,仰著白皙纖細的脖子索吻的模樣。
如果今夜出現在此的不是他呢?
是另一個男人?
他想著想著,勾起一個笑容,卻如惡鬼一般恐怖。
遲遲卻在想方才屋外人的交談,她一向憋不住心事,忍不住帶了一絲憐惜問道:
「你……你失身了嗎?」
驀地閉緊嘴巴。
因為他又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十分危險。
「你不是知道嗎?」
他起身向她而來,血紅袖袍隨著他的走動劃過弧線,頎長的陰影籠罩下來。
握著她的下巴,逼得她無路可退,只能僵硬地抬著脖子與他對視。他冰冷的指腹惡劣地在她唇上碾過,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吐出的話語卻又輕又柔。
「我只想失身於你。」
明明在說情話。
卻像要一口吞了她。
遲遲連忙轉移話題,「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製藥,」施探微鬆開了手,閉眼調息著,「小年糕,你還真是擅長給我驚喜。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明知前面是深淵,卻不顧一切往裡跳的。」
他本不想她看到這些骯髒的東西。
但或許應該讓她知曉,世界本就如此殘酷。
施探微告訴她。
這裡曾是施寒玉的封地。
這個與世隔絕的村莊,時常從外掠回女子,與村中男子交合,然後誕下「種」。所謂種,便是孩子。
這些種也被他們分為上中下,有拿出去賣的,有養大了試藥的,還有……就地殺死,埋在土裡,滋養藥草的。
遲遲又想到那老嫗說什麼生上七個八個……這裡的女子,都是被掠來,卻不被當成人看待。
她們就像是家畜,唯一的作用便是生育、生育、生育。
所謂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遲遲毛骨悚然。
施探微道:
「第七天時,這裡會舉辦一場祭祀。屆時,就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祭祀?」
施探微露出一個極古怪的笑:「這裡的村民信奉春神。那是繁衍之神。」
「作為他們口中的『上等貨』,祭祀的最後一步,便是你我在神像座下,完成夫妻敦倫。」
活春宮?!這太挑戰底線了,遲遲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終於知道怕了。」他還有心情調笑,瞥著她,那眼神幽幽涼涼的,「知道怕了還來。」
遲遲沉默片刻,好半天才鎮定下來。她張了張口,「我做了一個夢。」
她一字不差,跟他描述起了那個可怖的夢境,「一是擔心你的安危,二是……」
忽然抿住唇瓣。
施探微沉默片刻。
「說下去。」他指尖在桌面輕叩,若有似無的散漫。
遲遲勇敢迎上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