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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探微一震,驀地捂住她的嘴。
遲遲說不出話,便只顧掉眼淚,那淚水一滴一滴不斷絕,全都淌到了他手背上,就跟大水決堤似的。
施探微只好拿開捂住她唇的手,一言不發地抬袖給她拭淚,可沒一會兒,他就忍不住喉嚨裡的癢意,以手作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
咳著咳著,咳出一口血來。
遲遲看呆了。
她在這裡哭。
他竟然在那邊吐血……真真算是兩敗俱傷了,她忍不住破涕為笑。
施探微都被她打敗了,無奈地把她望著。他的唇瓣被血染紅,像是染了胭脂似的,無端的艷麗妖冶,他捧起她的小臉,指腹在她眼尾蹭過,「不哭了?」
「不哭了,」遲遲悶悶地說,「你能回來比什麼都好。我哭什麼,我笑都來不及。」
說著還真的扯出一個笑來,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真難看,」施探微感嘆道,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眼中笑意溫軟。
在她鼓起腮幫子,又要掉金豆豆時,他又將她緊緊抱住,語氣溫柔地哄道,「但是,探微哥哥最喜歡你。」
……
「什麼?!」
年若寒拍案而起,他活到這麼大歲數,第一回 聽說這樣離奇的事!
先是官家死而復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控了宮中御林軍,再是親王成婚之夜,官家身為孿生兄長,竟然當眾搶親。
這就罷了,還將搶來的新娘,堂而皇之地接進了宮中?!
實在太過荒謬!他焦慮地走來走去,忽然頓住腳步,厲聲道:
「速備馬車,我要進宮面聖!」
不久以後,他跪在太極宮中。
「官家,聽說小女正在宮中叨擾,不知可有此事?既有太后懿旨,小女便是板上釘釘的廣陵王妃,與官家身份有別,此般留宿宮中,有違禮數,」
他一字一句,臉色古板道,「請官家容許微臣將小女帶回府上,好生管教。」
「……」皇帝輕輕看他一眼,並不搭話,而是吹了吹紙面上的墨,待半乾後,他盛情邀請道,「愛卿來看看,朕這道旨意擬得如何?」
竟是一道,宣年三小姐入宮伴駕的旨意!
只看一眼,年若寒遍體生寒,連忙跪了下去。
他顫聲道:「官家勤政愛民,品行端正,天下人有目共睹,怎可做出這般辱沒皇室顏面之事?」
「還請官家收回成命!微臣身為禮部侍郎,有勸誡官家之職,實不忍見官家為世人詬病啊!」
這嫁入廣陵王府,納採問名三媒六聘流程都走遍了,早就昭告天下她是廣陵王妃,怎能進天子後宮?!
施探微莞爾一笑,他款款走出,親手將年若寒攙扶而起,神情和語氣都頗為柔和,彷彿對待準岳丈般親厚。
「愛卿錯了,不是她入朕的後宮。而是朕以皇后之禮,迎她入宮。」
「……」年若寒震驚到無以言表,這、這還是那個冷心冷肺的皇帝嗎?他印象中的官家,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小女資質平平,」顧不得擦去額頭簌簌滾落的汗珠,他倉惶跪下,「豈能……豈能……」
「豈能母儀天下?還請官家三思啊!」
年若寒深深叩首,從他額頭滴落下來的冷汗,早已在地面匯整合了小小的水渦。
亂了,全亂套了……
他年家數百條性命,恐怕——要悉數折在那庶女手中了!
「朕說她配,她就配,」施探微的手逐漸放開,眯起眼眸,「莫非愛卿是在質疑朕?」
這句話的威脅意味不可謂不重。
想起這位少年天子,曾面不改色地屠了秦家滿門。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