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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巨大的熱流襲上臉皮。
稚童,她只是稚童……心裡默唸著。
“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權當學術研討就好了。”她一臉無辜。
稚童,她是稚童……
我的眼中,漸漸映入了一個她,小小的身子,眸光異樣得明亮,薄薄的唇邊總是掛著純良無害的微笑……稚童麼?不是,她……她是一個女子,是我……一直在照顧的女子。
倏的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我慌忙地轉身,幾乎是奪門而出的,身後傳來她的喊聲:“不說就不說唄,不用跑啊……”
………
懿淵十三年,建卯之月。
我用“流雲”,越過斷崖,踏進門派的西門。
算起來,我竟離開了兩個多月,一路上車馬勞頓,頗為費時。原本正月過完大年,就想回來了。但是,今年我一十五了,爹爹難得的堅持,要我在府裡辦完及笄酒宴之後,再回門派。我一向不喜歡在府裡過壽誕,因為——璘,跟我同一天壽誕。
娘開始為璘張羅著選妻主了,這次我一點都不羨慕他,我不想嫁人,至少……不想嫁給娘為我選的人。不經意的,想起了臨行前,爹爹跟我說的那席話——
“嫁人,千萬不能嫁官,官逐權;亦不能嫁商,商逐利;而最糟糕的妻主,是已然淪於他人鼓掌之中的女子,身似浮萍,命如草芥。所謂的情深意重,根本就掩飾不住受制於人的無助與絕望。我能允你自己挑選妻主,白丁平頭也好,遊俠隱士也罷,只盼你能尋個好歸宿,一個能自保亦能保你的妻主。”
爹爹經常說,他的出生,註定了他的無奈。我一直隱隱覺得,爹爹並不愛娘,似乎是完全的漠然。那麼,爹爹的怨,爹爹的恨,是針對誰人的呢?我不敢問,因為爹爹一激動,就容易咯血。師父曾勸爹爹說,心頭一口血,足抵十年命,大悲大喜太纏身。而爹爹回答說,無慾無求地活著,喜怒不形於色,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穿過長廊,走進了東院,我不禁想到,師叔最近還好嗎?我離開門派前,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成,再養一段時日,應該能像尋常女子那般壯實。
剛步入內院,就聞到濃濃的藥味,幾名弟子捧著痰盂、水盆、香爐等物什,魚貫進入主屋。我心中一凜,快步跟了進去。
師父赫然站在內室的床邊,她邊上的是刑律堂的珊師叔。我一眼瞥向床上,就見原本活蹦亂跳的人兒,竟然面泛黑紫,氣若游絲地閉目躺著。
“師父,玄師叔怎麼了?”不自覺的,我放輕聲音,彷彿語氣一重,就會斷了她的生氣。
“殷,你回來了啊,你的爹爹最近還好吧?”師父笑得慈愛,但是並沒回答我的話。
“爹爹身體很好。”我拘禮回答,然後再度問道:“玄師叔究竟怎麼了?”
師父抬手揮退了屋內的其他弟子,然後對我說道:“殷,你是我的大弟子,所以我有事也不瞞你。你應該知道咱們門派煉製‘藥人’的目的吧,現在,只是剛開始……這次,下得蠱烈了一點,不過玄不會有事的,畢竟她已經服用了兩年的蠱。”
“蠱?師父,你要跟墨臺燁然一樣,拿她來煉蠱?”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藥人’本身就花了門派不少心血,而為了搶回玄,兩年來,我們犧牲了多少弟子……我現在拿玄來煉蠱,即是告慰那些死去的弟子的在天之靈!”師父依舊溫和地笑著,只是,我覺得眼前的師父好陌生。
“師父,這樣下去,玄師叔會死的啊!”想到床上的人,一睡不醒,不再舞劍,不再彈琴,不再對我笑,不再跟我說話……我開始恐懼。
“能死就好了,說明我們成功了,那將是蠱中之王啊!”師父滿面春風地說出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