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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我還能在六城大會上遇見白貓?」
聽這態度,像是已經知道了。
鄭迢猶豫地試探:「你發現她有什麼不對了?」
「發現了,只待你與我說個分明,我好回去與她對峙。」紀伯宰順勢就答。
武痴總也佔一個病字旁,人家這麼詐他,他也不多想想就信了,長嘆一口氣道:「我與她對戰七年,一場未勝,本以為在此地重逢能再分個勝負,誰料她現在經脈盡毀,還變成了女兒身。」
「我已與你再打過,料她看見我想起從前只會更傷心,所以就先回飛花城去。」
紀伯宰眼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與鄭迢對戰七年還全勝的人,整個青雲界只有一個明家嫡子明獻。
白貓是明獻的從獸他不意外,但明獻是……明意?
內院宴會上跪在錢慄面前瑟瑟發抖的是她,坐在他懷裡飲酒嬌笑的是她,在路口提著燈等他歸家的,也是她。
傳聞裡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零落成泥,卑賤至極,不願再提舊日榮光,卻在他危難之時放出會暴露身份的白貓來救他。
這舉止,若說沒有半點情意,青瓦院牆上的瓦都不信。
深吸一口氣,紀伯宰想笑又抿住了嘴角,只問鄭迢:「你怎麼七年都打不過一個女子?」
「您真是會聊天。」鄭迢面無表情,「世人一直以為元力是上天賦予男子的,卻沒想到女子也能修習到萬人之上——你也就是佔了她被毒害了的便宜,不然對上以前的她,你就笑不出來了!」
最後半句幾乎是咆哮著出來的。
難得一向話少的他這麼失態,紀伯宰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明獻真的很厲害,所以她毀成這樣還願意活著,真的很不容易。」鄭迢惱道,「誰都能接受自己一輩子只修到綠色元力,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自己天生有純白的元力卻跌落神壇。」
他有些激動,又剋制地恢復平靜:「以前我敬佩她元力強盛,現在我敬佩她為人堅韌。」
瞧著他眼裡的神色,紀伯宰連連擺手:「你快走吧,再晚碼頭要關了。」
鄭迢沒好氣地道:「別人都是依依惜別甚至還作詩流古,你倒是好,沒半點送別的樣子。」
說罷,一吹口哨,從獸馱著他飛快地往碼頭跑去。
紀伯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消化了一下明意的身份之後,慢慢回城。
剛進城門,就遇上了司徒嶺的馬車。
「紀大人這是要往使者府去嗎?」他伸出腦袋來,笑眯眯地搖了搖手裡的卷宗,「正好,這兒還有一個人,您不妨一起去見一見。」
先前答應大司要去找薄元魁對峙,結果薄元魁養了幾日的傷,今日才聽聞有所好轉。
紀伯宰停下來看著他手裡的卷宗,微微眯眼:「是找到縱火之人了?」
「大人就是睿智,一看便知。」街上人來人往,兩人也不好多說,司徒嶺便將卷宗給了他就將頭縮回了車廂,「明姐姐還在家裡等著我用膳,這便不多陪大人了。」
紀伯宰:「……」
他當時為什麼會說司徒嶺前途無量呢,現在真是恨不得掐死他,每一句話都惹人生氣。
捏緊卷宗,他往前走了一段路才開啟,掃了一眼名字就合上,繼續往使者府走。
薄元魁與其說是養傷,不如說是在養病,也不知怎麼的,去了內院一趟,回來就大病一場,眼下還披著斗篷坐在太師椅裡咳嗽。
紀伯宰進去的時候,他難得地沒有太激動,只道:「你終於來了。」
「見過薄大人。」
「坐下吧,我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