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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冒出頭來。
是誰?是誰在說話?
痛楚越來越強烈,重寒咬牙堅持著,循著自己的感覺往前走,那個聲音依舊還在,夢魘一般他耳邊迴響,揮之不去。
重寒眼前一片虛無的白,似乎一切真實的東西都化在了這片茫白中,連他自己也是。精神越來越渙散,遲疑了一下,他用力攥住瞑瑕劍的劍柄,反手胡亂向自己的身體刺去。
就在劍尖即將刺破血肉的剎那,紛亂的思緒忽然散了。
重寒手腕上銀質的護腕發出柔和的光,護腕上雕刻著的奇異花紋活物一般簇擁著火紅的明珠流轉。眼前的一片蒼白漸漸散去,護腕上的光也隱去了,重寒劇烈地喘息著,他靠在廊柱上,空茫散亂的目光緩緩凝聚。
剛剛是什麼東西在幫他?
努力回想著剛才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重寒強忍了片刻,忽然狠狠一拳砸在廊柱上。
他想不起來。
片刻之前的記憶彷彿被拖入了厚重的霧氣裡,隱約還能抓住一點影子,卻怎麼都看不真切。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不真切,不知怎的,重寒心底有一種迫切的渴望在瘋狂地叫囂,讓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去探究方才發生的一切。
可是他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了。
強行按耐下這種渴望,重寒提劍穿過九曲陣,往內城去。出了九曲陣就是千秋城內城的城門,似乎是自信等閒之人過不了九曲迷陣,內城城門並沒有太多人守衛,只安排了兩個武功尚可的人守著。重寒在暗中揮劍,劍光一閃即沒,胭脂點染一般的血痕在二人喉頭綻開,在他們倒下之前,重寒托住他們的身體,把他們挪到陰影中。
從換崗用的小門進了內城,重寒的步子更快,卻也更小心,他能感知到周圍幾乎無處不在的影衛暗探,越往中心就越密集,但最稀疏的地方卻是淵瀾閣的方向……他想起了淇燁閣中從來只布結界而無人守衛的燼玥樓,眼底溢位一絲嘆息。
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不論是阿源還是冷淵沉,都在一夜之間毀掉了。
避開守衛進了淵瀾閣,重寒斂住氣息,一個一個房間仔細察探。據古籍記載,&ldo;琉璃丹砂&rdo;是炙日之精凝結而成,當世僅有一粒,歷來為蒼夙族中修習&ldo;幽冥譜&rdo;的人修煉所用,單憑氣息就可以輕易探知。但淵瀾閣中卻沒有那種熾熱的&ldo;氣&rdo;,倒是地下隱隱傳來些許,卻又包裹著陰濕的寒意,探不清是不是他要找的東西。正想著,已經搜到了凌飛塵的臥房,重寒閃身進去,隱在暗處觀察。都過了子時,千秋城主卻不在房內,兩盞掐絲琺瑯銅燈立在床前的屏風邊,明珠微冷的幽光透過燈紗投在那扇檀木地屏上,素白的絲絹繃在上面,蠶絲在珠光下流轉出宛然的清輝。
那是……
待看清屏風上所畫,重寒霍然睜大了眼睛。這樣激烈的情緒在他身上是很少見的,他直直盯著地屏,良久之後幽幽嘆了一聲。
不是說……是恨著的嗎?
地屏上是一副有些年頭的絹畫,儲存得極好,用很細緻的工筆手法描繪,看得出作畫之人是用足了心思。筆下勾勒山河旖麗,畫中人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透著說不出的靈氣,作畫之人的滿懷柔情彷彿化在了陳年的墨跡中。白色華衣的男女坐在山間月色中,斟酒而飲,笑語晏晏。白衣的少女似模似樣地綰著發,跪坐撫琴,眉目溫潤得像是鐫刻了晨曦微光。中間起舞的孩子卻著了一襲紅衣,回眸顧盼間烈烈如火,分明就是那人當年的樣子去。畫上空白的一角題了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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