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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維森注意到聖經書頁上的密碼,不禁問道:“被加密的內容是什麼?”
“噓——”白翊食指輕輕抵上唇瓣,示意希爾維森安靜,然後低聲補充道:“馬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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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基地最深處的走廊,爆炸聲傳來,折斷的雙刃嵌入玻璃牆壁,細微的裂痕在水壓下猶如蛛網一般擴散開去,黑暗中不斷傳來爆裂的聲響。
康拉德向後倚靠在牆壁上,單手壓住腹部的傷口,作戰服外套被血液陰溼了一大片,空氣中漂浮著濃烈的血腥氣。
不遠處,青年漂亮的面孔被血漿浸透,猶如浴血而生的殺戮者,他的左臂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曲在身側,被打斷的臂骨穿透皮肉,猙獰的透出體外,他卻恍如沒有痛覺一般,鮮血中起身,驀地將斷骨復位。
“不愧是斯坦森上校,即使知道這是bye的身體,也一點不會手下留情呢~”nine抬起手臂,舌尖舔舐過粘在指縫間的血液,眼睫抬起,輕飄飄的落在走廊另一側的康拉德身上,他說:“原來血族的血液是這個味道——”
“嘖……真是讓我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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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之外,灰色的大雨覆蓋了整個世界,燈火通明的小鎮在暴雨中熊熊燃燒,扮演著居民角色的人造體拖著被火苗燒焦的身體,依然按照程式既定的路線行進。
引擎轟鳴,螺旋槳絞碎冬雨激起一蓬細碎的水霧,飛行器在風雨中垂直上升。
尼克勒斯坐在靠近舷窗位置,整個人瘦得不成人形,他把臉貼在玻璃,手掌拂去阻礙住視野的霧氣,去看那個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自己在火焰中奔跑,後面跟著懷抱小蘿拉的可悲母親。
機艙內,被困在玻璃牢籠中的喪失蘿拉發出令人絕望的低吼,腐爛的頭顱撞擊著內壁,尼克勒斯扭過頭,溫柔地對她說:“蘿拉別怕,哥保護你。”
白琮西展開毛毯給他蓋好,又把座椅調整成一個舒適的坡度,溫聲道:“睡一會兒吧,到了叫你。”
尼克勒斯蜷起身子,眼皮半闔著,像一個隨時都可能死去的重症病人,“我們去哪兒?”
“他讓我們返回南極基地。”白琮西說。
“嗯——”
尼克勒斯睏倦地合上眼睛,蹭過去把腦袋枕在白琮西腿上。
白琮西只好放下放下光腦,避免影響他休息,時間過了很久,就在他以為尼克勒斯已經睡熟的時候,卻聽見少年聲音虛弱地說:“我們……沒機會回來了,是麼?”
南半球的一場冬雨下得昏天黑地,雨滴敲擊著玻璃窗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白琮西沒說話,而是隨手梳理著他耳側的碎髮,柔黑的眸底暈染起風雨過境後的一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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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目光出現在精神域深處,記憶中的那個白琮西看著趴在桌上的小白翊,鋼筆漏出的墨水蹭在男孩兒的臉上,嘴角掛著的口水把聖經的扉頁殷成溼乎乎的一片。
白琮西把兒子抱起來,隨手把聖經擱進書桌的抽屜。
男孩兒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頸側,即使睡著了手掌也依然攥著父親的襯衣領口的一角。
白翊站在兩人身後,看著白琮西抱著年幼的自己回房間休息,燈光在兩人出門的瞬間熄滅,書房的景象快速倒退,他狠狠捏住鼻樑,等待著眼窩深處那絲酸澀的感覺消去。
希爾維森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安撫性的握了握。
忽然,封閉的精神域爆發出一陣恐怖的震顫,貨架一排排倒塌,上千只記憶球落在地面摔得粉碎,記憶炫舞著飛散,白翊和希爾維森同時意識到危險,各自向兩側退去。
星辰似的白絮被驟然衝破,渾身鮮血的少年手握斷刃,一秒找穩重心後,劈手朝希爾維森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