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4/4 頁)

到了更遠的地方，或是將他們分割開來，完全置於匈奴強大包圍和壓力下。

斯時的晉國雲中及上谷、馬邑和平城一帶，每日開關，匈奴奴隸們帶了羊毛氈子、羔皮及駱駝絨之類的物品，到邊界與晉人交易。這其中，還有不少趙地人、西戎人和衛國商人，大都帶了金銀飾品、布帛、糧食和果蔬、鐵器和陶器等，與匈奴人交易。晉文公重耳在位之時，與胡人修好，聯姻（“和親”之策的首創者）會盟不絕，每年的五月中旬，草木併發，雨水充沛，晉文公邀請林胡、匈奴、犬戎、烏桓等部落首領，於新闢的疆地雲中聚會，以珍饈美酒，布帛金銀，籠絡各部首領，使他們放下長弓刀矛，不再相互侵犯。對於遠居西域的匈奴及其他部落來說，茶葉、鹽粒和美酒是金貴之物，從王侯貴族到兵士奴隸所需，都靠中原掠奪和運送。

其中，有膽大的晉國商人，深入匈奴、林胡和樓煩各王侯駐牧地，設立店鋪，運送貨品，因此而暴發者比比皆是。及至晉孝公（前388年……前357年）　嗣位之後，戰事頻仍，晉國六諸侯內爭不斷，傾軋征戰，爭相籠絡人心，自相殘殺，江山岌岌可危。成公嗣位之初，為穩固多邊關係，時常派遣使者前往匈奴及其他各部落，通商修好，聯姻結盟。但是，令最令晉國頭疼的是，匈奴每換一任單于，就會撕破盟約，派兵騷擾擄掠晉地。匈奴友立抵絳單于繼任之初，也連續在晉地上演瞭如此這般的幾齣大戲。

初秋時分，晉地瓜果豐盛，糧食成熟，遍地的羊群和黃牛，果糧的香味和牛羊的咩叫聲翻山越嶺，擊打著匈奴人敏感的嗅覺和耳膜。這使得左賢王攣歷和右賢王攣至心癢難耐，當即各自率兵一萬，以快馬長刀，硬弓騎射，於黎明時分，分別深入馬邑、平城等地，令兵士假扮匈奴商人，詐開城門，爾後，大軍呼嘯而入，見人就砍，見物便搶，頃刻之間，馬邑和平城血流成河。

匈奴軍隊離去之後，兩城內外，到處都是無頭的屍體，數千青壯婦女杳無蹤影，商鋪被洗劫一空，民房大火熊熊，被燒焦的屍體發出陣陣惡臭。僥倖活下來的人都驚恐地說：“那些匈奴人像是幽靈鬼魅一樣，但沒有鬍鬚，通常，還沒看清臉，他們磨得能照到人影的刀子就砍在脖子上了。”還有的說：“匈奴人就像豺狼，個子矮小，手中的刀子卻很長。騎著黑色或者黃色的戰馬，連連射箭，沒有一支是虛發的。”“匈奴人專割人頭，抓住人的頭髮，刀子一掠，頭就到了他們的馬鞍子上面。有的匈奴離去的時候，馬背上全是血淋淋的人頭，鞍前鞍後還馱著好看的女子。”

這突然的襲擊，令人防不勝防，有懦弱的晉地人，劫難之後，紛紛帶了家屬妻小，向南遷徙而去。只有一些膽大的和無路可走的人家，留守家園，提心吊膽度日。而大勝而歸的左賢王攣厲和右賢王攣至所部，離開城邑，進入草原之後，便大聲呼嘯，催動快馬，甩動著馬鞍前後的頭顱，揚著搶掠而來的飾品和布匹，縱馬馳騁，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駐牧地。這時候，是匈奴狂歡的時節，家家戶戶笑聲盈篷，貴族婦女手足舞蹈，奴隸家屬載歌載舞，就連孩子們也都圍著滿身汗水的戰馬，看著樣貌猙獰的頭顱，從父親或者其他直系親人的手中接過各式各樣的飾品，然後聚在一起，咯咯笑個不停，在草地之上，追逐玩耍，相互攀比和炫耀。

許多年後——人們發現，以上的非人道、原始而殘酷的暴力行為，對文明的嚴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