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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惜轉過頭來，逗弄著那在風中嬉戲的青絲。“怎麼了？不是很高興的嗎，怎麼突然嘆氣了？”

陶樂兒在她肩頭上晃晃腦袋。“沒有啦。只是覺得幸運，在我什麼都不記得後還能有你這個朋友。”

她坐起來，轉身嚴肅地看著顏惜。“惜惜，以後快樂些吧，不要再這樣愁眉苦臉的。生活不會為我們而改變的，我們得自己學著快樂啊。”

顏惜笑著點點頭。“我知道，我會的。樂兒，謝謝你。”她第一次，喊她樂兒，而不是王妃。

陶樂兒也注意到了這個稱呼的變化，又甜甜地笑著靠在她肩頭上。悅馨，你在那邊還好嗎？是否也找到了另一個朋友，像我一樣跟你彼此相依靠？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靠著。這一刻，心無芥蒂。

但誰也不知道，有一雙犀利的眸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眼睛裡，沒有溫度。那嘴邊，是冷冷的弧度，也是不屑。

跟惜惜又坐了一陣，又逗了一會寶兒，陶樂兒才離開惜苑。在院子的門口站了一下，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因為不是什麼重犯人，所以也沒有把手，只是把牢門鎖上了。

陶樂兒進去的時候，蔣元玲正抱著膝蓋，頭埋在兩膝之間。她知道她沒睡覺，也聽到了聲音，卻還是伏著沒有動。陶樂兒想，她也許還是恨自己　的。

靜靜地站著看了許久，她才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蔣元玲有些吃驚地抬起頭來，隨即又垂下眼簾。好一會才道：“你來幹什麼？想看我是不是還活著嗎？還是想看看我被整得有多慘？不過很可惜，你要失望了。”

這個人那樣挺身救自己，要說心裡還是那麼恨她是不可能的。但要全部釋然也是不可能的，她霸佔了王爺所有的關心。所有的。她從來沒有妄想過能夠得到專寵，但至少那個人會不時地想起自己。雖不甘，但總算有些安慰，可如今……

陶樂兒知道她心裡苦，所以也不介意她2言辭尖銳。只是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失望。我本來就不希望你出事，我很抱歉害了你，但是這絕對不是我的本意。”

蔣元玲低著頭，不說胡，只是嘴角有一抹顯然是不屑的弧度。

陶樂兒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在牢房外坐了下來。“說實話，我以前真的覺得你這個人很膚淺。總覺得你使勁渾身解數想要吸引風夜燁，只是為了低位和身份。我　不否認，我之前是有些看不起你的。但是經過這次，我突然間明白，或許你跟我一樣，是愛著這個人的。只是，很顯然，我要比你幸運一些。”

“你那樣狠命的一撞，肯定是心裡很絕望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們愛著同一個男人，所以註定我們是不能和平相處的。我不是那麼有度量的人，你也不是。又或者說，在感情這回事上，是沒有所謂的度量可言的。沒有哪個女子能夠大方地跟別的女子共享自己的夫婿，你我也一樣。因此，我也坦白地告訴你，遲早我都會想辦法讓你離開王府的。但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

蔣元玲似乎也被她這樣真誠的傾訴說動了，抬起頭來看著她。即便是跟她關係不錯的劉蓉和蔡香荷都不曾這樣攤開心跟她說話，同是繞著一個男人轉，她們這些女人之間註定是有隔閡的。誰都想要獨佔這個男人，誰都想要得到他所有的寵愛，又怎麼能坦誠相對？每個人都恨不得將自己真實的心思藏到最深，讓誰也看不出來，直到將所有人都屏退才敢放鬆神經。

陶樂兒對著她一笑，垂下眼簾，看著地面。第一次坦誠對待這個人，有種同病相憐，傾訴心聲的感覺。“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如果相公喜歡的不是我，我想我會想辦法離開王府。但是現在，他喜歡的是我，所以我只能讓你們離開。不要怪我無情，同是女人，我想你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