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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是為了了卻心結,鄭重說再見。
有球從旁邊的場地滾過來,十點半方向上有男生招手示意:“同學,麻煩扔過來。”
她跑去撿球,瞥了眼不遠處正被一群女生打量的蕭離為,心底狠狠地“切”了一聲。乾脆抱著球走到隔壁,做淑女狀細聲細氣地問:“能讓我投一個嗎?”
在工科類發達的院校,自來有不主動拒絕女生要求的優良傳統,更何況華夏長得唇紅齒白擱在哪也都能算是美女。她帶著球,頂像模像樣地三步上籃,高手投球空心進框,雖然對男生來講是挺普通一動作,被女生做出來就多了幾分颯爽。她成功以後美滋滋地蹦躂了兩下,有男同學熱情地報著姓名跟她打招呼。她即刻傻眼,剛上大一的新生內力還未修煉完善,一臉困窘地看向遠處的蕭離為。
其實,對於打籃球她只會這一招,平時帶球跑不過五步就找不準方位了。當初蕭離為是花了大力氣才教會的,又不斷地糾正姿勢才成就了華夏今日的風頭。他嘆著氣想,我當初真是多餘教她,太多餘。大步走過去,正聽見人家禮貌地問:“你是哪個系的?”他護雛似的擋在她身前,老江湖地做了個打招呼的手勢:“這是我妹,高中還沒畢業呢。”轉身拉起她就走。
華夏顛顛地跟在他後面小聲嘀咕:“你才沒畢業呢。”
蕭離為回眸,虛著眼睛緊皺著眉頭:“傻妞,有點腦子好不好?”
“你才沒腦子呢!”
“你有腦子還往人家那裡湊什麼,不會跑過來跟我打啊?”
“蕭離為,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
他愣了幾秒鐘,口氣硬生生轉和:“走吧,休息夠了,繼續去自習。”
她一扭頭氣鼓鼓地在前面走,他歪著脖子在後面無奈地喊:“走反了嘿。”她再揹著手走回來。
蕭離為咧嘴笑:“你怎麼一點兒方向感都沒有呢?以前高中的時候也是,總能看見你走錯到B樓再繞回去。”
華夏瞪著眼睛仰著頭,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你以為我願意啊!”
一個小時前,他送她到火車站。
猶記八月二十八日那天,蕭離為就是在這裡把她送上去南陵的火車。從候車廳奔下來時,他學雷鋒幫別人抬嬰兒車,等再抬頭時華夏不見了。東站這麼大,他怎麼找也找不到她了,急得要抓狂。另一頭的華夏心灰意冷地悲觀起來:這算天意嗎?失散彷彿是命中註定的結局。心裡面堆滿了難過和悲傷,翻江倒海。等到車快要開了,人群零散下來,再度看到他的那一剎那,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大顆大顆滴落下來,哭得一發而不可收拾。沒有說再見,就那樣告了別。
三十分鐘前,臨上車時,他依舊拍了拍她的腦袋說:“傻妞,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華夏努力地笑了笑,“再見,蕭離為。”
他一臉的不捨,她一臉的決絕。然後車就開了。經過山洞和大橋。
天色不斷地陰沉下來,景物一瞬瞬浮掠過眼前,路過許多的村莊,看見裊裊炊煙,偶爾快速地經過某座城市的邊緣,高樓和大廈帶著喧鬧一閃而過。華夏的心底有個奇怪的感知,彷彿是在告別不堪的過去,逃亡到未知的地方,重新開始。可是為什麼是逃亡呢?
她的淚在眼眶裡打轉。不管怎樣也算是死了心,哪怕是末路,也叫重新開始了。夢裡面他在懸崖邊向自己揮手告別。不該哭的,應該狠心說再見。那時他趴在課桌上睡著了,她就在他的胳膊上用鉛筆寫下名字,蕭離為,蕭離為。詩人說:說是寂寞的秋的清愁,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她不敢說出誰的名字呢?只用鉛筆一次又一次地寫著,卻留不下一點點的痕跡。
華夏靠在車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