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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這幾日才發生的變故,導致季修睿連夜進宮找他對質。
季修睿並不回答皇帝,繼續說:「母妃舅舅姓鄭,鄭家對她很好,甚至一度想將自家酒樓交與她打理。但你強-搶她回京,鄭家直至現在都還在尋找她的蹤跡。」
皇帝當年派人去查過鄭家,甚至動過滅口的心思。但最後看在他們一家對謝貴妃還不錯的份上,皇帝放過了他們。
反正天南地北的住著,鄭家幾口人就是死絕了都不可能知道謝貴妃成了他的人。
季修睿說出鄭家,皇帝的心便涼了,忍不住懷疑難道真是謝貴妃告訴他的?
但思想來去,皇帝還是不想得罪季修睿,緩和了語氣說:「睿兒,朕與你母妃的性子你清楚,你覺得我們倆誰會說謊?朕與你母妃相識時便已經是親王,她一介孤女,怎麼會不肯跟朕?朕沒必要強搶。」
「因為她想當正妻,而您當時已有正妻。」季修睿一語中的,皇帝駭然。
直到這個時候,皇帝終於想起剛剛被喊走的石忠,驚呼道:「你把石忠喊去問這些是不是?」
「是。」季修睿爽快承認。
皇帝惱恨:「這狗奴才!朕當初就該殺了他!不然哪有他今日嚼舌根的份!」
憤怒到極點後,季修睿反而出奇的冷靜。他甚至還記得給皇帝餵藥:「鐵證如山,父皇,您認了吧。」
皇帝聽著他平緩的語氣,心底湧出一股涼意。
他想起宮變那晚皇后說謝貴妃早就給他下過毒。
先前皇帝一直以為是皇后為了折辱他,故意編造這事。
可如果謝貴妃真的恨毒了他,未免做不出這種事。
他認識謝貴妃時,她便是心比天高的女子。
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曾反抗、也曾咒罵,但慢慢的她發現自己逃不出去,而他成為了她唯一的依靠後,她便服軟了。
皇帝一直以為她是想通了。
畢竟如意郎君哪那麼好找,即使嫁個寒門學子做正妻,謝漾還得為每日三餐愁苦。
不如做他的寵妾,衣食不愁,就是宮中的賞賜,他也都先緊著謝漾。
更別提他登基之後謝漾被封貴妃,雖然名義上位分比皇后矮一截,但盛寵之下,就是皇后見了她都得退讓三分。
皇帝一直以為謝漾後來想通後是真心跟他的。
可她竟然一直都恨他?
還恨他們的兒子?
皇帝不可思議地望著季修睿。
裴霜為了折磨皇帝,開的藥又苦又多,一大碗藥才喝了一點點。
季修睿哪怕在等皇帝的答案,還是不忘給他餵藥。
他機械地做著這件事,像是隻有這樣,才能平復下不斷翻滾的心緒。
皇帝剛剛還覺得他孝順,此刻想起謝貴妃下毒一事,卻對季修睿的舉動汗毛林立。
他和季修睿中的是同一種毒,現在季修睿痊癒、他卻纏綿病榻,裴霜說是因為他年紀大了,且中毒方式與季修睿不同,才會這樣。
先前皇帝也懷疑過這個說法,但裴霜是魏王帶來的,魏王這孩子沒有壞心,也不與季修睿勾結,沒必要故意幫著季修睿害他。
加上先前多位太醫和大夫都束手無策,皇帝只能聽信裴霜所言。
可……
若是季修睿故意不讓他好起來呢?
察覺到送到唇邊的湯匙,皇帝緊緊閉上嘴,含糊道:「朕不喝。」
季修睿收回湯匙。
皇帝咬牙問:「宮變那晚,那賤人曾與朕說你母妃給朕下過毒,你可知道這事?」
他抱著一丁點希望,只要季修睿說沒有,他就信。
季修睿神色平靜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