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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絕望和醞釀對當事人的說辭， 而此刻面對衛霖那雙澄淨的淺棕褐色眼睛，他張了張嘴，感覺喉嚨灼痛，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他想著不知道還能這樣凝視這雙眼睛多久，想著有一天它們會從自己的視野裡徹底消失……只是一念觸及，恐懼感便如雪崩般淹沒了心臟，冰稜在血管裡攢動，連指尖都冷透了。

他用僵冷的手指抓住衛霖的胳膊‐‐絕不放手，無論是在黑暗的曠野，還是通往深淵的懸崖，他想告訴眼前的所愛之人，如果不能抓緊他留下他，世界、未來，包括他自己，一切都毫無意義。

衛霖也在看白源‐‐左眼眼白上布滿了密密的血絲和暈染開的紅痕，襯著虹膜的顏色顯得格外瘮人，像個驚悚片裡的鬼怪。但哪有這麼惹人愛的鬼怪呢，衛霖扯動嘴角笑了笑，抬手觸控對方的眉睫，湊過去親了親他乾裂的嘴唇。

&ldo;我本來還在苦惱，該怎麼向你開口說明，但我現在忽然放鬆了，因為我知道你能理解，也能接受。&rdo;衛霖輕聲說。

&ldo;我不接受。&rdo;白源硬邦邦道，嗓子裡像含了硫酸。

&ldo;我們倆都得接受這個現實‐‐我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啦，而你，會比我多撐些時間，幾年，或者十幾年。&rdo;衛霖平靜地說。

白源搖頭：&ldo;你錯了。我們會在同一天，同一個小時。&rdo;

衛霖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嗬地輕笑一聲，前傾身體，用額頭抵住了他的下巴。&ldo;好吧，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我接受。剩下的時間不多，每分每秒都太寶貴，我們可以什麼都不管，拼命滾床單，直到把自己燃燒殆盡。&rdo;

&ldo;聽上去挺不錯。&rdo;

&ldo;但我們也可以選擇在此之前，把那些看不順眼的人和東西，統統都幹掉。我不想說&l;陪葬&r;什麼的，誰他媽想帶走一堆垃圾，但至少在臨死前，痛痛快快地出口惡氣。

&ldo;‐‐你覺得如何？&rdo;衛霖朝白源俏皮地眨了眨眼。

白源深吻他，說：&ldo;你想怎樣，我們就怎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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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霖不顧醫生的留治建議，決定和白源先回到作為臨時據點的地下室。

在他昏迷的48小時內，葉含露已經告訴了呂蜜體內追蹤器的事，後者二話不說就找外科醫生，動手術摘除了那個噁心的玩意兒‐‐好在這是一傢俬立醫院，以注重醫院信譽和保護病人隱私著稱，醫護人員沒有多問，將取出的東西交給她銷毀。

&ldo;其他同事怎麼辦？&rdo;呂蜜肚皮上纏了一圈紗布，問，&ldo;聽警報，有31人脫離電極艙，他們會不會被中心抓回去。&rdo;

&ldo;我們會想辦法提醒他們追蹤器的事，對了，還有腦控。他們都是受過專業精神訓練的，如果能有所防備，時刻警惕腦中莫名出現的念頭，晶片的控制效果就會降低。&rdo;葉含露答。

地下室內，吳景函幾乎要等得不耐煩了，見衛霖等人回來，很是舒了口氣：&ldo;葉小姐說你們直接去了醫院，結果整整兩天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們中的哪一個缺胳膊少腿了，沒事吧。&rdo;

衛霖搶先答：&ldo;當然沒事，你看我們這不是活蹦亂跳地回來了。我說老吳，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既通知到其他破妄師，又不暴露我們的位置？&rdo;

平白從&ldo;吳總監&rdo;降級為&ldo;老吳&rdo;，衛霖叫得自然而然，吳景函沒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