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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掏家底去做這件事,倒也不是不能做成,可是他和林玉珍的年紀都大了,後事還沒著落,沒點錢防身,能成麼?陸建新目光沉沉,惡狠狠地盯著那封書信,恨不得把寫信給他索賄的人從那信裡拖出來打罵一頓才解氣。
只聽簾下腳步聲輕響,有小丫頭輕聲給人問安:“給二爺、二奶奶、四少爺問安。”又有人稟告:“老爺、太太,二爺、二奶奶、四少爺過來請安了。”
林玉珍的表情一下子活絡起來:“快,讓他們進來。”簾子掀起,毅郎牽著林謹容的手笑嘻嘻地走進來,先請了安才敢靠到林玉珍懷裡去。才糯糯地喊了一聲祖母,林玉珍便懶得再管其他事情,只將毅郎抱到懷裡,叫人拿各式各樣的糖果給他吃。
陸建新看到毅郎,眼睛頓時一亮,上下打量了林謹容一番,又不露痕跡地將目光收了回去,做出一副陰沉沉,鬱躁到了極點的模樣來。
陸緘一眼就看出來陸建新的心情不好,再看看一旁桌上的那封信,就全都明白了。當下給林謹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自去忙她的,其他事都有他來說。林謹容便默然無聲地尋了方嬤嬤,一起安排收拾晚飯不提。
陸緘先將外頭的事情說給陸建新聽:“今年必是豐收的,鋪子裡的生意也在漸漸好轉……六弟很快便要進場,我打算後日出發去太明府,也好叫他心安,若是能考取功名,日後家裡便又多了一個助力。”
陸建新慢吞吞地啜了一口茶,叮囑道:“你三叔父病著,六郎的事情正該是你這個做兄長的關心的。要去就早點收拾了去,該教的要教,該走動的要走動,別忘了去你姑祖母家裡拜謝人家。禮不可薄。”
陸緘應了,正要藉機說出梅寶清的事情來,就聽陸建新淡淡地道:“聽說最近有人偷地裡的糧食?”
陸緘垂了眼道:“是有這麼一回事。但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幾個小毛孩子餓狠了,不懂事,已然交給他家大人嚴加管教,再不會犯,所以兒子不敢拿來煩父親。”
陸建新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和你媳婦兒一樣都是好心,但偷就是偷!搶就是搶!誰都有苦衷,誰都不懂事,還拿律法來做什麼!知道為什麼會亂?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爛好人!看看俞宗盛做的,現在誰還敢亂!”
陸緘低聲道:“回父親的話,按著從前家裡的習慣,遇到有人偷地裡的莊稼,不過是讓管事嚴加巡防,把人嚇走就是了。”用陸老太爺的話來說,不必為了幾粒糧食就和人結死仇,就算是真想賺錢,也要人能活下去才能賺錢不是?
這話在陸建新聽來,卻是陸緘眼裡無他,拿死去的陸老太爺來壓他,不由大怒:“你覺著我苛刻人了?”
自從他要抱走毅郎,二人對上之後,他對陸緘便是這樣一副態度,沒事兒總想挑點毛病出來。陸緘心裡也明白,想著自己馬上要去太明府,既不想在這個時候招惹他,也不想勸他,只道:“父親息怒,您想多了。”
陸建新冷哼一聲,重重地將茶盞往桌上一放,道:“剛才你還有什麼事要說?”
陸緘把梅寶清的事情說了,為照顧他的情緒,特意把話說得好聽些:“算是塵埃落定,父親不必再擔心會牽連家裡了。”
“他怎麼沒死!”陸緘不提這個還好,提了這個陸建新的心情更是糟糕,當下指著那封通道:“你看看!我這些日子正謀我父子二人的起復,結果就得到這樣的東西!這都是些什麼人!貪贓枉法,蠅營狗苟,真不要臉!”
陸緘拿信細看了一遍,心裡就有了數,沉默地將信封放回去,低聲道:“父親,其實兒子這裡沒什麼,回到京中,無論如何他們總要安個位置給兒子的。兒子年輕,能留京已然是恩典,並不指望著突然就得了個什麼好位子。所以父親莫要為兒子擔心了,也別和他們生氣,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