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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人說,可令孝康皇后的父親入朝。庾林則說該讓庾明入朝。最後又改口,說國有外敵,不宜幼主當政。就擁立了當今皇上。長者在位,自然不用再爭執輔政人選。
於是當今皇上就即位了。
看著公平,但皇帝無妻族、母族支援,又是太后撫養長大的,該仰仗誰不言自明。朝臣也都看得明白。庾林很快便總覽朝政。
皇帝和皇后成親十年,只生過一個公主,還夭折了。因此議立皇后的時候,就有人說,庾林的女兒端莊賢淑,可以為後。
皇帝沒替皇后說一句話。
不久之後,皇后便上表自請退避,離宮修道去了。
庾秀的從姑入了宮,被立為皇后。皇帝對她說不上多寵愛,卻很尊重。甚至她吃醋,埋怨皇帝內寵太多,皇帝也容忍了,此後只獨宿在她宮裡。
但這位庾皇后卻並不知足。
“她是讓情愛迷了心竅。”庾夫人就對庾秀說,“求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容易做出自尋死路,連累家人的糊塗事。”
皇帝當年確實沒有替皇后說過一句話,但有件事卻不說自明——他不是不能生,如今後宮不就接二連三有人有孕嗎?他能生,卻肯擔不能生的名聲,十年而無子。就足見他對皇后的情分了。
庾皇后很敏銳,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皇帝心裡藏著的這份情。也許是因為夜深夢迷時一句不經意的呢喃,也許是偶見舊物是一瞬流露出的柔軟,也許是一些下人口中的似真似假的流言。
她先還能忍著,等自己終於也懷上身孕後,便決心將這份情從皇帝心裡拔除。
她打定了主意,便她趁著皇帝外巡,將皇后接進宮裡。故作賢惠,還將她帶到太后座前,說願意效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
太后知道這侄女兒是犯糊塗了,也很頭痛。但人都接來了,已無可挽回,只能私下裡訓誡她,“你若還顧念皇上,就別讓人在你手裡受了委屈。”
庾皇后不以為然。她對付過多少妃嬪了,何嘗露出過半點馬腳?何況皇后不過是個棄婦。皇上對她不能忘情,不過是因為愧疚。愧疚消了,情也就淡了。
她做足了姿態,卻放任下人欺負皇后。跟親信唱著雙簧,數九寒天逼皇后穿單衣鑿冰取魚,在她坐的氈子裡放滿碎尖的石礫。伙食也粗濫著,有一頓沒一頓。唯獨衣裳和住處光鮮,首飾也沒少賞下去。外邊看來是真的無可指責。
然而也有忍不下去的時候。
她接了皇后來,自然也就見著了當年王府裡的舊人。便更清楚皇帝當初是怎麼對皇后的。
還知道,當年皇后移居,皇帝截斷了小指給她做信物,說:“五年之內,我不來迎你,你就自行改嫁吧。”一個人得心痛愧疚到什麼程度,才能這麼鮮血淋漓的自殘著立誓。
而皇后卻將那手指推回去,說:“不曾聽說休妻還要人再等五年的……你我恩情就此斷絕,妾是去是留,便不必再掛心了。好好保重自己,努力加餐……長命百歲。”
庾皇后能想見他們夫妻當日如何繾綣別離,嫉妒得夜不能眠。折磨別人反而讓自己動了胎氣。
皇后給她喂安胎藥的時候,她終於沒剋制住,一抬手便將藥汁潑了她滿臉。
皇帝偏偏就在那一日回來。
回來聽說庾皇后將皇后接進了宮裡,不及更衣便急步趕過去。去了見皇后臉上燙得紅腫,面色立刻便沉鬱起來。攥住了她的手,再看到那手上瘦的筋節嶙峋,腫的地方都是凍傷,眼睛便起了紅絲。
庾皇后上前想要解釋。皇帝只一抬手,便將她扇到一邊去。
誰都沒有料到,皇帝的情緒爆發得這麼猝然,這麼不計後果。
外間跪著請命的百官,庾皇后在太后那裡哭訴。皇帝只將式乾殿門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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