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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想不明白,對方如何對自己的身份十拿九穩。天下修士何其多也,光是荊山派下屬子弟便能佔據二十三峰。這妖怪卻像是一眼認出自己師父是誰,半點也不懷疑。
「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嗎?」不知戳到了對方的什麼點,銀髮少年一瞬間暴怒,「你跟那清微簡直一模一樣!」
像,是真的像,不管是那面對絕路依舊冷靜的語氣,還是那萬年不變蔑視漠然的神態,都像極了那該死的荊山派老頭。那是多年一同起居才能耳濡目染出來的習慣,不是偽裝就可以模仿得來,銀利絕對不會認錯。
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銀利想起當年尹青河那石破驚天的一劍,肋下便會隱隱作痛。原本縱橫川河江海的大妖銀利,因為被荊山派少宗主追殺,匆忙中吃了未成熟的化形草,以致永遠停留在人類幼崽的外形,無法長大。
一百二十七年過去,恥辱的記憶依然不可磨滅,每次想來便夜不能寐。
「我改變主意了。」銀利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隨之抬起手來。
唐淑月一見他的動作,便心知不妙。她下意識催動了身邊的水流凝成一塊屏障,想要護住自己和顯然不能在水中作戰的蘇染。
但沒有用。幾乎是銀利話音剛落,唐淑月便覺一痛。她低下頭去,只見一根水箭不知何時貫穿了她的下腹,從中滲出了紅色的血水。
第6章 身份之謎
銀利第一次遇見清微,是在一百二十七年前的春天。
他生於樂遊山的桃花湖,吸收枉死之人的戾氣之後修出靈智,天性殘忍暴戾。因本體血脈之力的強大,是所有魚類的天敵,方圓四千裡的水妖都不是他的對手。銀利得以在此蟄伏,吞噬其他妖怪進行修煉。
偶爾也有不知情的修士路經於此,然後他們便再也沒有出來過。桃花湖底睡了一架又一架的骷髏,銀利每次吸收完一位修士的靈力,功力都會更進一步。
因為修為進益飛速,銀利曾經認為自己無人能敵,直到他偷襲了一位偶然經過桃花湖畔的布衣劍修。
那一日樂遊山的桃花開得甚好,花香掩去了谷中森然的殺意。
「既然你我未能分出勝負,不妨暫且停手改日再比。」爭鬥了半日,二人依然難分難解。銀利乍然從圈中抽身,一臉真誠地勸道,彷彿剛才忽然出現刺殺對方的人不是自己。
劍修看起來年輕,但修為卻深不可測。銀利方才使出八分本事,卻也只是和對方堪堪打了個平手。還沒傷到他半分,樂遊山的景緻倒被對方的劍氣破壞了大半,讓銀利心疼不已。若是當真要下狠手將他除去,自己必然也要重傷生死難料,容易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妖族撿了便宜去。
對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從容收劍入鞘,一雙狐狸眼笑得溫厚無害:「道友所言甚是。」
「在下銀利,樂遊山人氏。」銀利不動神色地打量著對方的衣著,卻完全看不出他的來歷。
「不知閣下何人,師承何處?」
布衣少年微一沉吟:「尹青河,是個普通的劍修。」
好一個普通的劍修。銀利想起當初被輕易矇蔽的自己,便覺得簡直蠢笨到了極點。彷彿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以致這種恥辱伴隨了他許多年,他如今甚至沒有力量報復回去。
那一年重傷的銀利慌不擇路,又無法擺脫尹青河的追殺,只能吞下未成熟的化形草,完全改變了自己的外貌和氣息。昔日叱吒風雲的大妖,被硬生生變作了普通人類幼崽的模樣。筋脈被化形草的強勁藥力淤堵,足足五十年未能修煉,以致在其他妖族的欺凌下難以自保。
而尹青河在這五十年裡順利突破了瓶頸,得他師父賜道號清微,就此名震天下鎮守一方,舒舒服服地做他的荊山派宗主。近二十年聽說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