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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個魔,偏偏長了張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壺嘴還兀自開著:「這一百多年外界傳言魔君隕落,近日極淵又有異動,您若再不歸位,魔域恐生亂局。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棲寒枝抬了抬眼皮,示意他有話快說。
「君上以『戚焰』的身份潛在崑崙本就不是長久之計,這次仙尊一句『和離』傳出來,坊間又是諸多流言,先是說你水性楊花和仙尊的侄子有一腿,又說仙尊不過看上你的臉,心中另有所愛……他們不過是覺得『外門弟子戚焰』配不上仙尊罷了。」
柳疏頓了頓,見棲寒枝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接著道:「流言礙不著什麼,但君上,這次仙尊飛升失敗了,還有下次,『金丹修士戚焰』不能一直陪著仙尊。」
柳疏一番話私心大過天,說來說去全是勸魔君歸位。
但也不乏那麼幾分道理。
當初他以戚焰的身份和謝雲斂在一起時沒想過什麼長久。
不知不覺過了百年。
到了今日竟不知如何開口。
百年安逸積壓下來的隱患捎帶著一個莫名其妙的謝雲斂一擁而上,棲寒枝煩得要命,瞧著柳疏那張臉都覺得吵鬧:「你先回去吧,極淵之事本君過幾日處理,至於旁的……再撐半年。」
柳疏神色驚喜,剛要吹一波「君上英明」,他們英明的君上就不緊不慢的給他打了一重禁言咒,慢悠悠續道:「撐不住就都給我滾進極淵回爐重造。」
柳疏:「……」
不再看柳疏哀怨的神色,棲寒枝擺擺手示意他快滾。
柳疏指指自己的嘴,君上下的禁言咒要是不解,之後幾天他都說不了話,這對於一個話癆實在是過於殘忍,他覺得自己還能掙扎一下。
沒等柳疏求情,碧色的梧桐葉簌簌抖動起來,鮮明的靈氣波動從山背傳來。
棲寒枝神色一變,帶些自己都沒發覺的驚喜,只一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謝雲斂出關了。
被留在原地口不能言的柳疏:「……」
他時常懷疑崑崙的人是不是眼瞎,就他家君上這毫不遮掩的狀態,抬抬腿就是個縮地成寸,到底是怎麼裝了百年金丹小修士?
另一頭,棲寒枝須臾便到了山背那間靜室。
這裡該是許久沒用過了,他印象裡只在初至天渺峰時來過兩次。
棲寒枝性子憊懶,條件允許的話他可以窩在自己的鳳凰窩裡幾年不挪地方,當年他搬來不久,山頂起了許多新建築,其中包括一間新的靜室,更舒適也更符合他審美,就連帶著謝雲斂也少來此處。
修長有力的手指觸到結界,淡金光芒一閃而沒,似融化了一層無形的膜。
靜室一眼望到頭,仙尊闔目端坐在蒲團上,身上還是渡劫那日的衣服,大概只隨手用了個滌塵術,蒼青外袍一角被天雷劈出的焦黑還在,那幾點刺眼的血跡倒是不見了蹤影。
端坐的人睜開了眼。
與棲寒枝那幾乎帶了攻擊性的精緻外貌不同,謝雲斂是不偏不倚的俊朗,眼尾不垂不揚,眸光通達明澈,是大魔頭最喜歡的那種正道修者,一弧冷月清輝、不可攀折。
只右眼角緊貼睫毛的尾端,有一顆極小極小的痣,延出一點繾綣的顏色,那是兩人呼吸交纏時棲寒枝偶然發現的驚喜。
棲寒枝大步上前,半跪在石床邊緣,小心地攬住謝雲斂的腰,頭埋進他頸窩,鼻尖觸到有力的波動,這才徐徐鬆了口氣。
「嚇人。」那平平的音調裡就莫名帶上了點親暱。
謝雲斂沉默片刻,緩緩道:「抱歉。」
仙尊往常不是這樣的。
世人眼中冷冰冰的人在道侶面前,一貫是溫和、甚至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