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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齊抬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著帶笑的臉逐漸嚴肅起來,喚道:「瑾凌。」
方瑾凌抬起眼睛望了過去,微微抿緊了唇。
「我那天聽到了祖父與父親的談話,提到了楊大學士。」
聽到這個名字,方瑾凌握緊了手裡的茶盞,似乎有些緊張。
「祖父說,可能阻止不了他入閣了。」
這是方瑾凌早就預料到的,朝廷對寒災的無能為力,只會更加迫切地實施新政,可是面上他的眸光暗了下來,似乎極為失望。
鍾齊不禁一嘆:「今日那庶子挑釁地看了你好幾眼,還將你和尚姨說得如此盛氣凌人,我聽著都生氣,生怕你受不住。」
方瑾凌委屈地垂下頭,悶聲道:「多謝鍾齊哥哥,可我們能有什麼辦法,誰讓他今後是閣老的外孫,就是端王世子也看重他幾分,更逞論爹……」方瑾凌說到這裡,咬了咬唇,說不下去了。
鍾齊見此,眸色一暗,壓低聲音說:「瑾凌,若有一個辦法可以將楊慎行拉下來,你願不願意試一試?」
聽著這話,方瑾凌驀地抬起眼睛,一臉詫異:「我?」
鍾齊篤定地點頭。
「什麼辦法?」方瑾凌驚訝極了,他期待又無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認識什麼大人物,無足輕重之人,能做什麼呢?鍾齊哥哥莫不是捉弄我?」
「你不能做什麼,但尚姨可以。」
方瑾凌瞬間睜大了眼睛。
……
定國公府的暖閣中,百忙之中得空的大夫人終於尋了機會能單獨與尚輕容說話。
「雖是景王與端王之間的博弈,可此事與你也幹係重大,楊慎行掌權,頭一個倒黴的必然是你,然後便是瑾凌。輕容,你可願助他們一臂之力?」
方才尚輕容聽著大夫人與他同仇敵愾地罵了方文成,又情真意切地分析了她如今的處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很糟糕,但最終直指禍端,便是楊慎行的崛起。
至此,尚輕容聽出了弦外之音,大夫人是給人做說客來的,她心下微沉,問道:「景王殿下想讓我做什麼?」
大夫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最終一字一句說:「狀告楊慎行逼迫學生寵妾滅妻,寵庶滅嫡,不遵禮法,以勢欺壓之罪。」
聞言尚輕容面露驚愕,接著目光銳利起來,直看向大夫人:「周姐姐,你……」
在後者彷彿洞察一切的眼神下,大夫人重重一嘆,羞愧道:「輕容,多年姐妹,我也不願意讓你做這麼為難的事情,但是想想,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一次極好的機會嗎?楊慎行一旦掌握大權,這樣私德有虧的把柄可就再也不能拿他如何了!」
尚輕容蜷起的手指頓時握緊了。
大夫人於是握住她的手,繼續道:「當初雲陽侯能不顧你的反對,不顧瑾凌昏迷未醒就將人迎進門,擺明瞭是想捨棄西陵侯府,巴結楊家,若是等到他無所顧忌,你們還能指望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心慈手軟嗎?」
尚輕容很清楚以雲陽侯的薄情寡義,會有什麼後果。
「但是若楊慎行倒了,那楊氏和庶子就只能仰仗你鼻息,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間,這樣多好,誰也威脅不到瑾凌。」
若是尚輕容沒想過和離,還要繼續留在雲陽侯府,與小妾鬥,與丈夫置氣,為兒子打壓庶子,她的確會心動,可是……聽過方瑾凌對朝廷動向的分析,她不禁反問道:「楊慎行有這麼容易能扳倒嗎?」
大夫人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國公爺說有極大的把握。大雪寒災,餓殍千里,朝廷卻沒有能力賑災,如今希望只能寄託在來年的新政當中,也因此將楊慎行的名望抬到空前的高度,一旦私德有虧,讓人知道他是任人唯親,私心甚重之人,這後果是他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