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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福硬著頭皮在一旁賠笑著,尚輕容也沒管他,隨他聽著各管事的匯報,帳房的清算,足足過了半天,才漸漸到了尾聲。
很顯然,就看今日的銀錢數額,就知道雲陽侯府蒸蒸日上,收益不差,離縮衣節食差的老遠,買不起上等紙完全是尚輕容針對雲陽侯。
可文福又不能指責什麼,只能在尚輕容鬆懈抬手的時候,眼疾手快地在拂香之前遞上了一盞茶,討好道:「夫人,您辛苦了。」
拂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嘀咕了兩聲。
尚輕容接過了茶,喝了一口,不鹹不淡道:「方文成自己沒膽子來,倒是讓你衝鋒陷陣,文福,我竟不知你這麼忠心。」
「夫人,並非侯爺不願,這不是早朝耽擱不了,他特地將小的留下解釋,等下朝之後再親自與夫人賠不是。」
「賠不是?」尚輕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有暴跳如雷地找我質問,已是你的功勞了。」
十多年的夫妻,雲陽侯什麼性格,尚輕容一清二楚。
一言說中,文福嘴裡發苦,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道:「夫人說的是,侯爺原本是生氣,要來找夫人理論,可是小的一勸,最終他還是冷靜下來了,在書房枯坐了許久……」他眼珠子一轉,嚥了咽口水繼續,「說來還是夫人厲害,將侯爺用慣的澄心紙換成了麻紋紙,一下子讓侯爺想到成親之前的艱難時刻,若不是夫人,這府裡哪兒有這般光景。侯爺心生愧疚,憶苦思甜,只覺得虧欠夫人呢。」
尚輕容聽著手上一頓,驚疑地望著文福:「他會這麼想?」
「自然!」文福拍著胸脯,面上信誓旦旦,眼神又偷偷瞄著尚輕容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再次勸說道,「夫人自是從沒有對不起侯爺,可惜侯爺犯了糊塗,辜負了您的情誼。只是畢竟是夫妻,一路走來磕磕絆絆有所爭吵在所難免,將來不還是得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嗎?夫人,與其賭氣,不如想想聽雨軒,為了少爺,您也不能將侯爺往那邊推吧?」
文福覺得自己算得上苦口婆心了。
尚輕容若還存著一絲念想,說不定還真能被說動,可惜……
文福殷切地期盼中,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福叔對爹的衷心真是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只是我爹似乎不領你的情。」
清葉打起了簾子,將方瑾凌迎了進來。
「凌兒怎麼來了?」尚輕容起身,拉過方瑾凌的手,嗔道,「也不提前派人說一聲。」
「若是提前說了,娘必然放下事務來找我,您那麼忙,還是我親自來吧,陪您用午膳。」方瑾凌眉眼彎彎,笑得乖巧。
身後的長空給尚輕容問了好,將手裡握著的一疊紙放在桌上,紙張褶皺,沾了汙跡,卻是那最次等的麻文紙。
文福一瞧見,心下就涼了。
只聽到方瑾凌目光冰涼,不含一絲溫度道:「我爹一邊憶苦思甜,感念孃的不易,一邊轉頭就將這些紙丟了出去,非上等澄心不用,福叔,這未免自相矛盾了吧?你與我孃的話,放在楊氏面前是不是也這般為她著想?」
文福噗通跪下來,再無辯解:「夫人恕罪。」
尚輕容淡淡道:「我能恕你什麼罪,替他隱瞞我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再來一次。」
文福將頭碰到了地上,滿心虧欠。
尚輕容沒有動怒,反而有些憐憫地說:「文福,沒心的人,任你怎麼替他圓謊終究也是白費力氣,還裡外不是人。」
文福瞬間紅了眼睛。
忽然,一隻手扶上了他的手臂,他一抬頭,卻見到方瑾凌蹲下身,正與他笑:「福叔起來吧,身不由己的事,也怪不得你。」
「少爺……」
文福心下感動,他從小跟著雲陽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