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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漂浮在地中海的遊艇上給子翔打了一個電話,那是為了精準定位的。狗仔隊能做到的事,對他而言更簡單,打兩個電話就行。他那時能看到子翔的那艘白艇。
子翔接了電話,調侃
地喊他哥哥。
子翔很多年沒叫過他哥哥了。子翔小時候總叫他哥哥。子翔小時候也覺得他很酷。因為他學什麼都快,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所有課程都拿a+,這是陳女士和喻先生看重的。子翔看到的,還有,他的女朋友總是很hot,他會拳擊,他滿口f-word。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子翔不再叫他哥哥,也不覺得他酷了呢?不管是從什麼時候,子翔似乎變成了更酷的那一個。他實現了無數小男孩兒的夢想,他成為了一名職業足球運動員。而他則變成了子翔口中無聊透頂的銀行家。
事實上,他們成年以後,許多喜好都相似,只不過子翔的那些喜好暴露在聚光燈下,他的喜好連安妮塔都不瞭解。
很多年後,他們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驚訝嗎?一點都不。
他們看上去那麼不一樣,但驚人的相似。
他從來不真的認為子翔是stupid footballer;
子翔也從來不真的認為他是個b b banker。
他們每年在vis約一次,一年裡有什麼高興和不高興,都招呼到對方的身上。
brotherhood
他們一點也不親密,卻比任何人都親密。
他也清醒過來,他從南太平洋飛來地中海,並不是想問她那個問題。
他知道那是真的,他知道那解釋了所有他想不明白的。
他想要跨越的也不是半個地球的距離。
他想要的是一個藍色的電話亭。
tardis
他想回到2021年的夏天,在那個她沒有親吻他嘴唇的早晨,踏上那個dlr站的直梯。或者,他從紐約回來,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又或者,在她走進那間診所之前,告訴她,他會尊重她的任何決定,但是否有可能她願意考慮另外一個可能性。不管是baby boy還是baby girl,肯定會很漂亮很漂亮的。
但那是個悖論。
三十五歲的喻子延做了其他的選擇。
就像二十歲的oons選了她要的人生一樣。
他更沒有tardis。他和子翔小時候討論過無數次的tardis。
他看著那艘白艇,在電話裡跟子翔說,「生日快樂,聖誕節見。」
他原路返回澳洲,在南昆士蘭,買了一個牧場。
那年夏天,他在牧場裡總在想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他想要的人生和她想要的人生都在這樣一個牧場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那艘遊艇調頭。
可惜
不是那樣。
無論是謀生,還是生活。
而他們最初被彼此吸引正因為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朋羊聽完很久都沒有說話,她拿著空啤酒罐望著海面,望著天空。海風颳過來,吹乾了,吹走了,晶瑩閃亮。
「為什麼要告訴我呢?」她嘆了口氣,胃裡很難受。她轉頭看喻子延,他臉上有淡淡的笑,目光溫柔。她嘗試講個笑話,「電影裡的女主角一般都是不知道的,只有觀眾知道。」
「我希望你知道。我們已經是dead end了。」喻子延看著她,也講了個笑話,「你可以寫進你的bloody ary-fuckg-sue的自傳裡。」
「我沒有後悔過。」朋羊看著男人道。
喻子延微微一笑,「我知道。」他知道她說的不是流產,是相遇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