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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洗著水槽裡的碗碟。我開始收拾娛樂房，把散落四處的彩色塑膠玩具收回收納箱，把埃拉的木製火車軌道一片一片拆開。現在只剩下我們倆了。可以談談了。

談不談有什麼重要的嗎?我必須告發他，不管他怎麼說都無所謂。我內心深處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卻又有些不相信這件事，認為這件事會有個出路。

我抬頭看著他，他還在水槽旁，正用洗碗布擦乾平底鍋。我不再拆火車軌道，跪坐到地上。我甚至都不知從何說起。&ldo;你都給了他們什麼資訊?&rdo;我終於開口問到。

他的手停在那裡，抬起頭來。&ldo;沒有有價值的資訊，多是關於情緒的，你上班時是壓力很大還是開心。這一類的。&rdo;

&ldo;你給他們的肯定不止這些資訊。&rdo;我回想著過去這些年說了哪些不該說的，最後想到說過有關同事的事情。我的心裡忽然空落落的。&ldo;噢，天啊。瑪爾塔、特雷。他們被盯上都是因為你，是不是?他們被盯上原來是因為我們。&rdo;

他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一臉茫然。&ldo;不是。&rdo;

我瘋狂地回想都對他說過什麼。我跟他講過，瑪爾塔總是第一個提議開始在辦公室放鬆。還有有些古怪的提議，比如下午十幾個人在會議室坐上半小時，吃著薯片，有時還會有一盤餅乾和幾瓶紅酒。說過她經常帶兩瓶紅酒上班，下班前就沒了，而辦公室有一半的人不喝酒，只有她會不停地給小塑膠杯斟滿酒。還說過她的檔案櫃最底層有一瓶威士忌‐‐這個我也告訴過他，那一次我看到她在咖啡里加了些威士忌。

還有特雷。我清晰地記得幾年前的一次對話。&ldo;他叫塞巴斯蒂安&l;室友&r;。&rdo;我對馬特說，用手勢做了個引號，還故意翻了翻白眼。&ldo;他為什麼不乾脆承認?好像我們會在乎一樣。&rdo;

&ldo;這些事情我都是私下告訴你的。&rdo;此時的我喃喃自語，內心怨恨自己遭到背叛。

&ldo;薇薇，我發誓。從來沒有透露過一個字。&rdo;

&ldo;他們都被策反過，馬特。難道要我相信這些都是巧合?&rdo;

&ldo;聽我說，我根本不瞭解這件事情。但我向你保證從未洩露過任何有關他們的事情。&rdo;

我盯著他。他好像很誠懇。但是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我搖了搖頭，低頭看著玩具火車軌道，又拆了起來。我聽到他又在繼續擦碗碟，並把擦好的放回碗櫃。

我們安靜了幾分鐘，他又說道：&ldo;我對你講的都是真的，薇薇。我沒有對他們講任何有用的資訊，而且他們也似乎並不在意。可能他們認為我已經成功了。&rdo;

&ldo;因為你娶了我。&rdo;

&ldo;是的。&rdo;他看起來有些尷尬。

我把最後一塊火車軌道扔進收納箱，合上蓋子，把收納箱推到牆根。我們的家庭娛樂房都這樣收拾，將透明的玩具收納箱推到牆根。&ldo;你對俄羅斯……忠誠嗎?&rdo;這些從我嘴裡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很奇怪。

&ldo;我對你忠誠。&rdo;

我想到門外懸掛的美國國旗，七月四日國慶節的巡遊和焰火。在棒球比賽奏國歌的時候，馬特會脫下帽子，手捂胸膛，跟著唱起來。有一次我聽到他對盧克說，我們能夠生活在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是多麼幸運。&ldo;俄羅斯還是美國?&rdo;

&ldo;美國。當然是美國。你懂我的，薇薇。你知道我信仰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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