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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是個烏龜,不痛快的時候把首尾手腳一齊縮排殼裡,一切都不管帳。
你很可憐,因為你居然會愛我,其實我比螞蟻還不如。讓我忘記一切一切,只記得世上有一個你吧。我疼你,我愛你,我崇拜你。
子路 十
第[161]封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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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經:
叫你神經是因為你又要說甚麼凋謝的花醒了的夢一類話,再討厭不過了。我也知道你不是詩人,但不是詩人就不該說這種詩話。我說花落了之後更好看了。至於醒來而能把夢記憶清楚,我認為是一種快樂;要是忘記了,根本已無此夢,當然無苦痛可感。你東西吃完了之後,也會感到一陣空虛而流起淚來嗎?這當然是滑稽的。一個人不能老是吃東西,因為肚子會脹,美味也會失卻它的味道。同樣一個人也不能老是做夢,因為老做下去會做厭的,會使心靈不消化。但人不能不做夢,正如不能不吃東西一樣,做夢吃東西,同樣是使人生豐富的力量。
大凡一個標準男人,必有三個或三種不同型的女性做他愛慕的物件。第一個是遠勝於他自己的,有時不一定實有其人,如果他的理想太高的話;對於她他將敬而遠之,避免一切世俗的來往狎暱。第二個是差不多和他差不多好壞的,他把她作為親密的朋友。第三個是及不上他的,他把她作為妻子。因為男人娶了一個比他自己好的女人,是會殺害他的自尊的,但女人則恆以有一個好的丈夫為榮。因為男人總是要神氣神氣的,如果在外面神氣不起來,不得不碰社會的釘子,在大亨前面低聲下氣,回家來還要被老婆吃癟,擺不起臭架子,人生對於他不是有點太慘了嗎?
昨夜失眠,因為是禮拜六之故。看雜誌上的幾篇寫一個鄉村醫生的小說,覺得很滿意,一篇寫一個汙七八糟的貧民家庭裡的女孩子,父親只會喝酒,母親只會養小孩,那女兒為了服侍她的幼弟而死;一篇寫一個被兒媳嫌惡的八十矍鑠老嫗,因服了過多的藥而昏睡過去,被認為已死,然而重新活了轉來;都很有柴霍夫風格的幽默與同情。另一篇寫一個害肺病的過時的紅歌劇女伶,流落在下等啞劇團中,受人姍笑的故事,十分傷感。
今天淡淡的太陽,颳風。
如果你說已經寫得夠了,那麼我就不再寫。
你是好人,我抱抱你。
朱 十二
第[162]封 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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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總之你不好
我愛你
我不快活,灰心,厭世,想鑽到墳墓裡抱死人睡覺。
想吃點什麼,心裡餓得慌。
幾時我們一塊兒青草地上放羊去。
你不待我好,我知道的。
明天又是星期了。上星期日整天看影戲,索性連中飯夜飯完全不吃,其實自己知道那天沒有一張片子值得看的,因此目的並不在看戲,除了殺時間之外,完全是為的虐待自己,我完全不要看《泰山情侶》,但偏偏去看了,如果那真也能像《愛斯基摩》一樣給我意外的驚喜,那我一定要大大地失望了,幸而好,真是一張荒謬不通講不到電影藝術的東西,耐心著看完了出來,很滿意,因為我抵莊(17)著看壞片子,不虛此行了。一般人大概都與我有同病,因此這片打破了賣座紀錄,從來不看電影的人也要看它一看,因為他們不曾看過電影,因此這一張在他們所看過的電影中間自然是頂好的一張了。
朱朱
第[163]封 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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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姊姊:
真的,不瞞你說,你的信很使我肚皮餓。
發奉
《國際關係論》一部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