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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倒是天意湊成的一個機會：大家都只好等這一陣雨過去了再回家，讓他們從從容容來談這注交易。

天一下下地亮了起來，好像有誰把亮光一把一把地往下灑著。他們移到旁邊一張桌上，慢條斯理啜著茶。原先那種悶熱給雨沖洗得千乾淨淨，就彷彿束著胸脯的東西給解鬆了的樣子。

做主人的啜一口茶，大聲咂咂嘴，在肚子裡說：

&ldo;嗯，事情有了轉機。&rdo;

他說話順暢了些，甚至於還帶點自信的神氣。他認準了對方是怎麼個人，他竟自己先提到了抵押。

那位華老伯慢慢地搖著扇子，似乎想要把這涼浸浸的水氣扇走，嘴裡也慢吞吞的。

&ldo;不敢當，不敢當，&rdo;拱了拱手。 &ldo;朋友理該彼此幫忙，而況你足下‐‐你們府上的人我都佩服得了不得。要抵什麼田契呢，你老兄真是！&rdo;

唐季樵眼睛睜大了點兒‐‐瞧著他那付有禮貌的笑臉。唐啟昆可揚了揚眉毛。

&ldo;但是‐但是‐‐&rdo;華幼亭稍為頓了一下，盯著唐啟昆的臉。那個心一跳。 &ldo;但是‐‐兩千我恐怕難以辦到，寒舍近來也實在是……&rdo;

&ldo;那麼‐‐？&rdo;

&ldo;一千以內還可籌籌看，一千以內。&rdo;

於是他們談妥了。做主人的一定要請華老伯多想點法子，他要借不到一千五是不夠用的。那個再三抱歉地嘆著氣，表示張羅不起來：華家裡景況也糟得很，許多地方不肯放給他。末了他才答允‐‐一千二。

&ldo;二先生是明白的：我不過是經手代借，&rdo;華幼亭說。&ldo;二先生的意思是‐‐幾時歸還呢？這一層他們要問的。還有，他們恐怕‐‐多少要幾個利錢。&rdo;

唐啟昆想了一會兒，於是乾脆告訴他：半年。利錢他可決不定：

&ldo;他們要多少嗄？&rdo;

&ldo;二先生的意思呢？&rdo;

二先生瞅了他十叔一眼，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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