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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後院的木門重重關起,將許寡婦絕望的哭泣聲隔斷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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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清河縣的豆腐西施(五)
過了兩日,一大清早,雲典史連連揮鞭,趕到清河漕幫總壇,方下馬便見著李四勤迎面而來,連忙將他一把拖住,急問道:“連老大呢?”李四勤圓睜環目,回頭一指,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雲典史拖著一起去了。
待得連震雲摒退幫中子弟,廳中四下無人,雲典史團團轉了幾圈,嘆道:“竟是看走了眼,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法兒,那許寡婦已是去許氏祠堂自告,只說是胡言亂語,汙了縣大老爺的清名,自請族老處置!”
連震雲和李四勤自然也知曉這許寡婦是誰,聞言皆是一驚,連震雲皺眉道:“如此說來,那事兒多半是假的?”
雲典史苦笑道:“除了縣大老爸和許寡婦,誰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她這樣一告,自是板上釘釘地假了——”
沒料到李四勤卻大力搖頭道:“俺看著就是假的,縣大老爺哪裡會看上許寡婦?論容貌論情份,許寡婦哪裡比得上那婆娘?再說了,縣大老爺的為人,若是真看上了,會這樣偷偷摸摸?”又道:“去祠堂也比上大堂好,她若是被傳上了大堂,三堂開審,怕是要誅連她女兒的。”
雲典史與連震雲對視一眼,倒也笑他說得實在,連震雲對雲典史道:“我看此事脫不了那位夫人的干係,只是也太狠了些。這事兒一捅到祠堂裡,縣大老爺是清白了,許寡婦就麻煩了,就憑那日亂嚷嚷的話,一頓家法打死了,也沒人說話。”
雲典史點頭道:“許家老爺子是出了名的要臉面,若不是礙著汪縣丞和縣大老爺,前幾日怕就已經打上門了。如今既是她送上門去,便是想容情,也要怕得罪了縣臺夫人。”嘆道:“這回兒,可是沒人敢再給縣大老爺遞信兒了。”
齊粟娘這兩日在家中,在陳演面前還好,只是不理他。獨個兒時便有些忡怔不安。到得第三日午後,聽得外頭遠遠傳來的祠堂鼓聲,嘆了口氣,按七品孺人的品級戴了燻貂朝冠,上綴素金水晶頂,上身穿了石青披領及袖,綴著陽紋素金繡紫鴛鴦補子的片金朝袍,下穿片金繡海龍緣的八幅官裙,走出了後宅。
她方走到屏風後,聽得林主薄急急稟告了閘口上的事,請著陳演、汪縣丞一併匆匆去了。齊粟娘微一思量,從屏後轉身出來,看著廳上諸人,喚道:“雲典史。”
雲典史等人皆是一驚,連忙低頭,除了雲典史俱都退到了廳外,王捕頭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口,縮在門邊。
齊粟娘慢慢走至雲典史面前,道:“妾身有一事,還想請雲典史相助一二。”
雲典史心中疑惑,卻滿嘴應了,聽得齊粟娘道:“請雲典史與妾身備了官轎,並一行衙役,隨妾身去許家祠堂走上一趟、”看了看雲典史的臉色,又道:“縣臺大人回來,自有妾身去解說。”
雲典史早見她一身誥命冬朝袍,知是有事,連忙應了。他喚了王捕頭,點了十名皂班衙役,抬出錫頂拱蓋綠呢二人抬官轎,請了齊粟娘坐上,便有那開道衙役,打響七鑼半的縣臺鑼,不緊不慢向清河縣城西邊的許家祠堂而去。
許家原是本地百年旺族,那祠堂當初雖建在敞開處,如今卻是被圈進了一條條熱鬧的街巷之中。百姓們聽得許寡婦自告一事,早將祠堂圍得密不透風。
有耳朵尖的聽得鳴鑼之聲,叫道:“縣大老爺,是縣大老爺來了——”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祠堂裡,正襟危坐的許氏族老和跪在地上的許寡婦都不禁抬頭。
坐在上首的許老爺子仍是閉著眼睛,沒半分動靜,兩個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