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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鳴不戀戰,扭頭就走,他不噁心駱優,甚至也不噁心虞仲夜。他噁心自己。
他會錯了意,表錯了情,本就是我賣你嫖的一場交易,該。
&ldo;欸,刑鳴。&rdo;
沒走出兩步,聽見身後的駱優喊他,刑鳴回過頭。
駱優出了電梯門,摘下腕上的表,沖刑鳴嫣然一笑。嘴角破了皮,臉頰也青了,但笑得仍然好看,他當著刑鳴的面甩手出去,浪琴錶劃出一道金燦燦的弧線,隨他的手勢飛出了視窗。
二十層樓的高度,下頭是那片人工湖。
刑鳴一下子愣住了,這種愣連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僅能看見,還能聽見。就像全身的骨頭都在瞬間凍得結結實實,但一碰就碎了。咔咔的,一片廢墟。
&ldo;老大,直播就快開始了。&rdo;阮寧不敢碰他,只顫顫地喊了一聲,他怕刑鳴會不顧一切地跟駱優玩命,也怕他自己從二十層的窗子口跳下去‐‐看上去他好像真的打算這樣。
周圍人幾乎全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這樣兩個天之驕子似的人物打起來,多稀罕,多熱鬧。
但刑鳴沒讓那些人遂願,只是愣著,沒再次動手。
直到駱優轉身走了,他仍愣在原地。靈魂出竅似的愣了半分鐘,才回過魂,向那顯然被嚇到了的老學究微微露了個笑,便領著他坐另一部電梯,回到演播大廳。
最令人擔心的還是節目。但今天的《東方視界》居然更令人驚喜。刑鳴語速放慢了,態度平和了,他在節目中罕見地擺出傾聽者而非拷問者的姿態。嘉賓們如釋負重,卸下防備的情緒便越聊越深,就連現場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認為,這是節目開播以來最張弛有度的一期。
蘇清華坐在臺下直感欣慰,他的徒弟成長了,不再是那個膽氣過人、但稍嫌用力的毛小子。
刑鳴自己也覺得自己今天發揮得不錯,他完全忘記了虞仲夜,也忘記了刑宏,撇了那些情情愛愛是是非非,他熠熠生輝。
只是臨節目結束前幾分鐘,刑鳴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他給現場導播打手勢,意思是讓對方趕緊切換廣告。
演播大廳在他抬手的一瞬間,暗得邪乎,靜得離奇。
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
心臟很難受。打個比喻,這種難受,就像往心臟裡摻了一把碎玻璃,它們四處亂竄,把整個胸腔全劃爛了。
刑鳴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扶著主播臺,竭力支撐自己不倒下去,但卻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地跪了下去。
觀眾席出現騷亂,幸好導播已經及時切換了鏡頭,電視機前的觀眾多看了幾個廣告之後,直接看見了片尾字幕。工作人員衝上臺來扶他,卻被刑鳴一把推得老遠。他掙扎著去摸兜裡的藥片,還沒摸著,人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明珠臺這樣的地方,流言是一定有的。一個人嚼五分鐘舌根子,口傳面述,再隱秘的事情也都成了人盡皆知的笑話。
傳進虞仲夜的耳朵裡,那些笑話便被掐頭去尾,只剩下最聳人聽聞的部分。
一說刑鳴,說他跟駱優為了一塊舊錶大打出手,直播結束前忽然暈厥倒地,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心臟已經停跳了。
另一說便是林思泉,說他那天的救場是自導自演,臺裡稀稀落落傳了些謠言,所幸目前還沒人夠膽子傳到外頭去。
沉穩機敏的林主播或許瞞得過所有人,唯獨不可能瞞過駱優。想想也是,兵者詭道,兩方對壘,一方忽然得勢,另一方哪怕無中生有,也非得找出對方的破綻不可。
何況,他也未必能瞞過虞仲夜。十年,太親近又太熟悉,一言一行一點心思,班門弄斧。
虞仲夜知道這謠言的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