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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把腳給我們看看嘛,又不是要打他,看一眼就放了。」
陸宇寧只好拉著桌子腿站起來,又看黑皮叫得撕心裂肺的,被幾個孩子按著直喊「救命!」。
他完全想不出什麼辦法,這個班上的同學沒一個他熟的,不那麼頑皮的女孩子都退得老遠,對著這邊指指點點,陸宇寧把心一橫,快步衝出了教室。
沒一會兒三十多歲瘦得和白骨精一樣的女班主任被陸宇寧領著進了教室,小孩子們立馬一鬨而散,只留下哭哭啼啼的黑皮光著腳躺在地上。
「班長,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班主任戴著假睫毛的眼睛完全沒有怒意。
本來黑皮也不是什麼聽話有背景的好學生,被欺負都是常事了,偏偏他自己還總不長記性,每次受了欺負還和這些皮孩子玩在一起,她可不願意為了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小孩兒得罪顧向年呢。
畢竟今年要買新房了,顧向年的爸爸手裡可是有個新開發的好樓盤呢。
「嗨,他們說黑皮是個六指的怪物,都鬧著讓他給我們看看唄。」
顧向年一臉不在意地說,本來嘛,他們也沒打沒罵黑皮啊,幹嘛哭哭啼啼的。
「以後不要強迫同學脫鞋子了,聽到了嗎?」
班主任也懶得追究誰的責任,敷衍了兩句就走了。
反倒是陸宇寧被留在原地,周圍的男孩兒們都仇視地看著他。
「告密鬼,臭漢奸!」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其他男生都跟著喊起來。
顧向年知道,陸宇寧惹了眾怒,自己作為男生的帶頭人,自然不能不表示什麼。
「是你去找的老師?哼,男子漢大丈夫,有事就找老師,真是沒出息。」
說完,拿了支馬克筆,在課桌中間畫了道粗粗的豎線,把兩個人的地盤分得一清二楚。
「以後,不準越過三八線。」
陸宇寧孤零零地站在教室的角落,明明周圍都是歡聲笑語,卻感覺像到了無人的荒野。
第11章 夏蟲不可語冰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文繡心就起來給孫兒煮了兩個溏心荷包蛋,將就著熱水泡了一封米花糖,撒了兩滴小磨芝麻油和一點蜂蜜調味,端到飯桌上。
大兒子和兒媳早早地就去上班了,家裡只剩下來投奔的小兒子陸爾然和孫兒陸宇寧。
小兒媳程靜回了孃家以後,小家庭就亂成一片,沒人照顧的兩個男人連換洗的衣服都找不出來一件,只能來老祖母家蹭吃蹭喝。
小小年紀的陸宇寧開始變得有些內向敏感,即使伯父和奶奶對自己好得不行,伯母也未曾有何怨言,可是街坊鄰居日日相見,閒言碎語,難免傳進他的耳朵。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寄人籬下」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別人都說爸爸是個廢物,而自己是個媽媽不要的小可憐。
捏了捏被熨平的衣角,陸宇寧有些躊躇地站在次臥的門口,不知道該不該敲門進去叫醒父親。
學校定製的秋季校服發了,自己卻一直沒有從爸爸那裡拿到服裝的錢,老師說,不交錢就不發衣服,而每天都有紀律督查在校門口檢查紅領巾和校服穿戴的情況。
要是沒有按要求著裝,那就要在校門口罰站一節課,被全校的同學圍觀。
知道家裡沒有錢了,陸宇寧不敢催爸爸,可是拖了好幾天了,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推門進了陸爾然的臥室,爸爸已經起了床,正半倚在床榻上,點著一根煙看電視,
「怎麼了,還不去上學。」
陸宇寧站在門口,囁嚅了半天,聲音越來越小,陸爾然卻明顯的不耐煩。
「去和你們老師說,我們不要那個破校服了,什麼玩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