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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舸輕聲問:「那你為什麼哭?」
安溪閉了閉眼,再開口說:「因為我想到了過去,想到以前我怎麼給你發訊息你都不回的時候,想到我母親在醫院搶救,我給你發資訊,希望你安慰我,卻只聽到一句『離婚了就不要聯絡』了的話。」
岑舸臉上的鎮定平靜忽然崩裂,露出彷彿是懊悔和恐慌的情緒來。她前傾身體,握住了安溪的手。
安溪捧了太久的冰檸檬水,手背都凍冷了。
「對不起,我當時……」
「我現在不需要你道歉。」安溪把手抽出來,放在膝蓋上,「而且你的道歉沒有任何作用,既改變不了過去,也改變不了現在。」
岑舸道:「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之前以前很多事……」
「你覺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你母親嗎?」安溪打斷她,「你到底還要我拒絕你多少次,才能不再來打擾我?」
岑舸頓時靜默。
安溪交握住膝蓋上的雙手,抬眸與岑舸對視。
「這段時間你給劇組砸錢,給我身邊安排人,私下裡照顧我……你這些討好我的舉動,真的很像極了你母親的行事作風,讓人感到非常的可笑。你憑什麼覺得,你花點人民幣就能彌補過去犯下的錯?」
安溪站起身來,推開椅子準備走:「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放過我,也給你自己留點面子吧。」
「我母親快死了。」岑舸突然說,「她今天告訴我,她要死了。」
安溪腳步停了一下,然後說:「我很遺憾。」
安溪還是走了。
岑舸獨自在咖啡廳裡坐著。
服務員終於端來了她的美式咖啡,見另一個客人已經離開,她心裡奇怪,卻又不敢多問,因為岑舸的臉色實在是難看。
放下杯子,服務員很快消失。
咖啡廳裡只剩下岑舸一個客人。
冷冷清清。
美式咖啡用透明的玻璃杯裝著,冰塊浮在表面,無聲融化。水汽在杯壁上凝結成珠,沿著光滑的杯麵滑落,浸濕木質桌面。
等到最後一塊冰也快融化乾淨了,岑舸才起身離開。
她拉開椅子,往前跨了一步,卻意外踢到桌子腳,咚的一聲跪摔在地上,肩膀撞到桌沿,打翻了桌面上的檸檬水。
帶著酸甜氣息的液體嘩啦啦的滴落下來,一半濺在地上,一半落在岑舸肩膀和手臂上。
「哎呀,你沒事吧?」服務員聽到動靜,急忙過來扶岑舸,但岑舸像是站不起來了似的,服務員拉了半天,硬是沒能把人扶起來。
「我來。」岑舸的助理聞聲從外面趕進來,想架岑舸的手臂,把她扶起來,卻被岑舸推開了。
「我沒事。」
岑舸撐著被檸檬水打濕的桌子,慢慢站起來。
她只是坐了太久,腿麻,加上突然摔倒,小腿一時間沒了知覺而已。
岑舸扶著桌子站了一會。
被飲料打濕的掌心濕潤黏膩,感覺非常糟糕。
服務員扶起了杯子,正用紙巾擦拭著桌面。
岑舸看著她的動作,突然想到,那杯飲料,安溪一口也沒喝。
她在面對著自己的時候,連喝一口水的心情都沒有了嗎?
岑舸沒讓人扶,她自己往咖啡廳外走。
咖啡廳門外的人行道破舊不平,岑舸走了兩步,忽然又被絆倒,整個人都摔趴在了地上。
助理被嚇得尖叫,立馬跑上去扶岑舸。
岑舸撐著手臂,起身時,她突然看到了旁邊的玻璃牆。
牆面光潔,反射出她狼狽摔倒的模樣。
岑舸梳好的頭髮有些散,幾縷黑髮垂落,貼在她汗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