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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燈光在他抬頭的那瞬間落在他的面龐時,醫生還想繼續批評的話語頓住,眼前這個男人骨相漂亮,五官優渥,只是那長起的青茬,眉眼間顯而易見的疲憊,讓他整個人籠著一層頹氣。
想了想,可能是家裡人出了不好的事情。即便看慣了生死,可她那責怪的話語終究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周倦出了醫院大廳,蹲在臺階上,伸手狠狠捏了捏眉心,那裡突突疼得厲害。
一連兩晚都沒怎麼闔眼,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他狠狠吸了口煙來讓自己清醒過來。
塞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站直身子從衣兜裡撈過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
電話那端嘈雜無比,混合著刺耳的尖叫聲,吵得他腦袋疼。他將聽筒拿遠了一點,語氣不耐道,「說事。」
電話那端的男人似乎在給一旁的人說話,話語斷斷續續地傳進他的耳朵,周倦正想將電話給結束通話,那邊人便開口了,似乎是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二哥,和悅回來了。」
只這一句話,周倦的身子似乎僵住了,他沒什麼情緒地應了聲,「嗯。」
「二哥,你就沒什麼反應嗎,那可是和悅」
電話那端的人還想說些什麼,周倦已經掐斷了電話。本來眉心突突地疼,現在整個腦袋像是要炸開。
他心煩地從衣兜裡摸出煙盒,準備磕出一根煙時,裡面已經空空如也。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捏著空盒,因為用勁,冷白的指尖泛起淡青色,四四方方的盒子被捏癟,最終丟棄在一旁的垃圾箱裡。
周倦走到停車場,背脊懶散地靠在駕駛位的靠背上,他閉著眼睛,腦子裡不停地響起陳浪的那句,『和悅回來了』。
只是和悅回來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一時間,腦子裡又浮現起岑溪那張蒼白的臉蛋,白雪皚皚中她縮著身子蹲在地上,像個可憐蟲一樣。
他也不知道兩人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半夜的停車場,陰冷又寒涼。
周倦半降下車窗,風將雪推著往縫隙裡灌,雪花落在他流暢的下顎處,順著脖頸一路滑落,最終消失。他手掌搭在方向盤上,透過車光看著窗外紛紛撒落的大雪。
車緩緩啟動,最終匯入茫茫人海,市醫院就這麼與之越來越遠。
第5章
夜裡,岑溪再次驚醒。
外面的風冷涔涔地往裡灌,岑溪出了一身的熱汗,此刻卻冷得厲害。那些熱度彷彿在一瞬間盡數抽去,此刻如墜冰窖。
她將被褥拼命往懷裡攬,整個身子弓成一隻蝦米,唇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那種自腳底升起的寒意怎麼也止不住。
她從病床上起身,腳底一軟跌落在醫院冰涼的瓷磚上,腳踝磕到病床的支角那,疼得厲害。
此刻時間,凌晨五點四十八。
她撐著床面,慢慢站穩身子,就這麼坐在床沿上,睜眼到天亮。
看著窗外那落雪,下了停,停了又下,遠處的側柏銀裝素裹,枝椏都壓彎了。
天亮以後,她再次複查,這次總算好徹底了。
主治醫生看了一眼岑溪那一臉的憔悴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回去以後記得好好休息,你這身子骨禁不起折騰了。」
「我給了開了幾副藥,回家以後要按時吃。」醫生叮囑。
岑溪:「知道了,謝謝醫生。」
話雖然是這麼說,她從醫院出來後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後,立馬就去了雜誌社。
索性雜誌社離醫院也挺近,來回折騰倒也不至於太累。
七政雜誌社。
岑溪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好,就去茶水間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撕開感冒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