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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驚醒,肩膀顫抖一下,撩開沉重的眼皮看過去。因為睏倦,眼睛裡沒有神采。
對床那姑娘指了指她頭上吊著的水,又好心地重複了一遍,「你的藥水要滴完了,可不能再睡了,小心回血。」
岑溪順著她手指指著的方向抬頭看了一眼,抿了抿唇。才發現自己嘴唇起了一層皮,乾燥得厲害。
自己真是燒糊塗了。
「謝謝。」一開口聲音嘶啞極了。
對面女孩子估計是看不下去了,說:「你家裡面都沒人來陪你的嗎。」
這句話落地,她指使坐在一旁陪護的男朋友給岑溪倒了一杯熱水過去。
岑溪伸手接過,露出感激的神色,「他們工作都挺忙的,讓他們知道了也只會徒增他們的擔心。」
「所以,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她笑了笑,神色有些勉強。
「發燒可不是小事啊。」女孩子眼裡露出心疼的神色,」不過我剛剛看見你男朋友……」
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男朋友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管閒事,於是隻好將說了一半的話拋在一旁。
「嗯?」
岑溪其實沒太聽清。
「沒事,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開口。」女孩子笑了笑,「你的藥滴完了。」
說話間,她的男朋友將削好的水果遞給她,示意她少說點話,女孩笑了笑,滿臉都是幸福。
岑溪本想道謝的,但是怕自己又打擾了他們,便什麼話也沒說,側過身子摁了摁手邊的響鈴,護士很快就過來了,給她換了一瓶新的吊水接著打。
這次,她倒是沒再泛起困。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旁的情侶出院了,病房裡瞬間空蕩蕩的。
走廊裡的白熾燈光透過虛虛掩著的房門洩進來,岑溪靠在枕頭上,眼睛瞥向窗外。
這雪下了兩天了,房間裡淡淡的消毒水味,手機裡已經顯示今天是二零二零年了。
真快啊,新年的第一天她竟然是在醫院裡度過的。
玻璃窗上起了一層霧,那些光景隔著這層霧變得模糊,只能影影綽綽看見大概的輪廓。
大概是房間實在是太過安靜了,她從一旁撈過遙控器開啟了面前那個看起來有些年歲的電視機。
這個電視機沒有太多頻道,來來回回切換也就是那幾個欄目。她隨便調了個臺,就將遙控器放在枕邊。
眼睛也沒看電視究竟播放了什麼,任由主持人講話的聲音傳遍房間的角落。
不大不小,總算不是安靜得彷彿掉一根針都能聽見了。
她側過臉靠在枕頭上,手機滴滴響了一下。
她切過螢幕看了一眼,是哥哥給她發的。
【哥:新年快樂,照顧好自己。】
她將手機橫在眼前,手指伸出去敲了敲螢幕,【岑溪:新年快樂,我會的。】
放下手機時,她突然看著自己的手愣了神,五指緩緩張開,細碎的微光從指縫中流下,她歪著頭瞧了瞧,不禁笑出了聲。
以前啊,可真傻,非要拉著他和自己去看手相。
當時,人家說他命裡註定大富大貴,是吉兆。而自己則是命剎孤星,兩人實屬不是良配。
那時,她還狠狠說了一頓那個看相的,說他不會做生意。而後攬著周倦的胳膊,和他說這些都是迷信,是不能相信的。
她還記得他那時屈著一條腿靠在朱紅色的牆壁上,臉上掛著痞意,眼神漫不經心,敷衍地應了一聲。
果然,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徵兆。
夜漸深,電視臺也沒什麼可播放的,居然播起了財經新聞。
她瞥了一眼,視線卻在觸及到那熟悉的身影時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