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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碩的這位小舅子雖是個家財萬貫的胡部大商,卻算不上什麼硬骨頭之人。被鎮北軍嚴刑拷打了一夜,該招的便已吐了個乾淨。
這位延曲商會的大領事果真是受了尉遲景的指使,帶著商會下轄的數百支商隊,以南下買賣作為幌子,入關來尋人下毒。
鎮北府軍紀嚴明,此番極難得手,尉遲景便將投毒的物件放在了北境的商賈身上。這些行商之人走遍大江南北,倒是便於胡商與其接觸。待為鉅商大賈們種下毒引,胡人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北境十六州的郡府官員。
尉遲景本給了達勃勒整整一年時間作準備,奈何商會裡的一名獵戶在卓氏村驗毒時無端惹上了麻煩,還失手害死了一名無辜村民。尉遲景擔憂東窗事發,便命令達勃勒將獵戶和女子就地處決。
達勃勒派人去村中毀屍滅跡,卻沒料到京城的反應會如此迅疾,不出幾日便派了刑部的人馬前來查案。
尉遲景仍怕下毒一事露出馬腳,便乾脆一了百了,派人偽造了山災襲村的假象,直接將兩座村子埋入了山石之中。村中那兩具已染了毒的死屍,從此亦失了蹤跡。
天還未大亮,鎮北軍已派出精兵,聯合各州守軍,在十六州境內設下數百個關哨,逐一盤查入城的商戶。趙鳳辭坐鎮府中,指揮各路人馬,欲將還未來得及出城的延曲獵戶挨個控制了起來。
往後三日,聞雪朝帶著趙鳳徽去了雲州周邊各郡,將與胡人接觸過的中原行商都篩查了一番,發現的確有少數人的身上已出現了中毒的跡象。
郡守們聽到傳聞中的十殿下親至,皆有些坐立不安,唯恐辦事未能投合這位小太歲的胃口。各地郡府依著十殿下吩咐,並未大張旗鼓地在城中進行盤查,而是偷偷派出人馬,將中了毒引的商賈們在暗中保護了起來。
趙鳳徽邊和各地郡守們打著交道,邊在腦子裡回想著仙子教給自己的應對之策,幾日下來,倒是比從前在京中從容自若了許多。上至各郡父母官,下至路邊的小販乞兒,仙子總是不疾不徐地跟在自己身後,耐心地聽著自己與他們相談。若是遇到處理不妥之處,仙子也不會刻意提醒自己,只待回府後才同自己細緻地又講一遍。
每每看到身後人隱在冪蘺下的身影,趙鳳徽總覺得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五哥不讓自己問,他便從未對仙子開過口。
從渝北口返回雲州的路上,趙鳳徽實在是沒忍住,瞥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語的孟樓,忐忑著對仙子開了口:「五哥同我說,你曾是朝中最年輕有為的一品重臣。」
仙子笑了笑,沒回自己的話。
趙鳳徽終是鼓起勇氣,彆扭著說道:「你與五哥既然已……為何不重新入仕呢?」
明君賢相,生死相許,若列於後世史書上,亦不失為一樁美談。
孟樓低咳了幾聲,示意自己不要再多言。
「我與皇上相識時,與殿下如今一般大。」仙子的視線掃過身側兩名少年的身影,看向了遠方的大漠,「如今唯一後悔的,便是當年沒能早些認清自己的心意。」
「十殿下,你同陛下一樣,今後也會是個明君。」仙子抖了抖韁繩,身下馬撒開了蹄子,沿著駝道開始小跑起來。沒過一會兒,便把兩名少年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後來每每想起,他總覺得,仙子那日,好像並未回答自己所問。
不知怎的,卻又好像已經回答了。
一行人回到鎮北府時,雲州已將可疑之人排查完畢,徹底封鎖了雁盪關隘。翟墨肩上積了薄薄一層雪,看似已在府門前候了許久。
看到十殿下與聞大人翻身下馬,翟墨匆匆上前一步,肅然道:「十殿下,聞公子。」
雁盪關昨日傳來急報,延曲部已察覺到關內異樣,胡商接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