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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招叫明知故問,假痴不癲。
秦母昨日前來分明就是他款待的,念其囊中慳吝,顧二還把錢悄悄塞了回去。
眼下這麼問,秋媽不懂了,怎麼回事啊,這昨日跟今日不是一個人?
「有的呀,不是你親自引見的嘛……」
話音甫落,只聽啪地一聲,梁昭扔了鞋刷子就走。
顧岐安忙不迭落下茶杯,抬身跟上。
跟到後院天井裡,
步子由快到慢到停,
看著梁昭坐到月下井口上,再沖淡不過的素顏,像一筆簪花小楷,揮毫間卻宣斥著最最濃鬱的情緒。
顧岐安無情洞穿她,「你明明就很生氣,很在乎,卻回回什麼都不說。」
「因為哪怕秋媽也熟諳的道理,活人最不該與死人爭。有些人註定無可取代。」
「可你根本無需取代她,取代任何人。你就是梁昭呀。」
「就好比我不會去試圖類比顧錚,正相反,他算什麼東西,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但整樁事錯不該我開頭沒和你坦白,而這世上所有事皆環環相扣,破了個窟窿,不及時修補只會越扯越大。才叫你誤以為我對秦豫有多情深不移……」
其實呢,沒扔掉前還以為多難多要死要活,當真斷舍離下去,不過如此。
至於陳嫿,就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顧岐安單手抄兜,嚴正正名,
「她少我十四歲,梁昭,我沒有戀童癖!」
月影之下,那纖纖之人才肯抬頭來看他,「沒那麼簡單,誰不曉得你二公子還身後有餘,等不開交了,勢必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就比如,許思邈許小姐。」
有人面上一滯,擠牙腹誹,媽的,顧丁遙個大嘴巴……
梁昭抱臂冷笑,「敢做就別怕人說。」
她穿著件開司米薄衫,帆布鞋沒洗好,雙腳就單薄地趿在拖鞋裡。
顧岐安不假思索走過去,半蹲,拎起她的腳搭到腿上,拿西裝裹住。也不由梁昭縮走,「你再瞎動彈,掉井裡有的你哭!」
手指探觸到的腳很涼,近乎寒氣逼人。某人垂首又抬眸,「對不起。」這一句為他們有緣無分的孩子,也為她因此而捱的苦。
「昭昭,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要說的,沒有你我這輩子或許就渾噩過去了。」
事實是當初看來最荒唐的一紙婚書如今再看最妙旨不過,
假作真時,就真的成了真。
至於離婚後這幾個月,他如她所奚落的,想過開啟新生活,留條後手好將來應付家裡人。
結果是他每每面對許小姐,逢場作戲下,心裡一息息的鼓動卻全是為了梁昭。想她近況如何,工作是否順遂,餐食是否按時無虞,
更叫他耿耿於懷且醍醐灌頂的,
是她身邊有無新的良人……
這樣腦補式的假想敵更能直接警醒他,有多不甘心,多如鯁在喉,
多想她非你不可。
腳連著心緩緩被焐熱。眼下樑昭再瞧顧岐安,醉意至少去了七成,目光虔誠乃至熱烈。
她要說點什麼的,卻被他搶了先,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怎麼相信你不是一時腦熱?」
當然不是。他鼻尖夠到她眼底,蹭一蹭,乞憐那般。熱燙酒氣裡來嘗她圓翹的唇珠,「是假的話,老爺子頭一個掀開棺材板不答應。」
第61章 -61- 三搬一火
徽州這些時, 梁昭都歇在秋媽家。而顧家人夜裡會回鎮上酒店。
丁教授為此勸說過,到底你現在算客,住得這麼寒磣像什麼話。不如和我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