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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一小時,梁昭攤煎餅般地難難入睡。
看到書房那頭還亮著燈,她乾脆下床走去。甫到門邊,就是一陣薄薄煙味。
從虛掩的門縫睇進去,顧岐安還坐在案前,只是不再看電腦。而是手抵額角,微垂首半闔目,垂在身邊的手指間,夾的菸頭積了長長一截灰。
透過他睡衣袖口,梁昭再次瞧見那個文身,若隱若現。
一定是腦子抽筋了,此時此刻,她才會下意識想起今晚夜讀到的句子,
來自《傾城之戀》:
如果你認識從前的我,也許你會原諒現在的我。
話說回來,她倒是挺能共情白流蘇的。
第20章 -20- 一旦乃為盪子所動乎?……
庚子年臘月三十,
梁昭在首頁刷到一條微博,「新年早上不願起床,彷彿還睡在去年裡。」她立馬爬了起來。即便這樣一無晨會二無出勤的假日太難得, 更難得在,顧岐安也休全天。
躍坐起身的瞬間, 發現邊上有人。
昨晚,她出去溜達一圈就回床歇息了,也不知道顧岐安何時睡的。眼前看著活生生的人,服帖地睡著懶覺,大概嫌她動靜吵吧, 還拿胳膊蓋眼睛。畫面極其微妙……違和。
可見他們婚後一年半, 同寢又同興的時間, 少之又少。
冬季日光灰撲撲地。梁昭毛躁著頭髮, 緩慢讀條般枯坐,好半晌,有人啞啞的聲線問她,「幾點了?」
「八點缺一刻。」
顧岐安綿長深呼吸,「告訴我你多算了一小時。」
「這種操作我上大學就不用了。」梁昭從前也說過,小中學階段, 她為了爭當全班最早起的鳥、吃最多的蟲, 回回都把鬧鐘撥快半小時。冬天更是圖快,只脫個外衣就鑽進被子,好省去起床穿衣的功夫。
顧岐安顯然想回個籠,不動也不言,又拽高些被子。
繼而,聞得那頭的梁昭沒聲了,才悠悠轉頭來, 「你這放哨還是提前守夜?」
「……」梁昭匯上他目光,難啟齒的口吻,「我的那個壓在你枕頭下面了。」
女人睡覺得脫、早起又得穿的bra。鬼知道它怎麼跑那邊去的,往常她脫了都撂在這頭。房子住久了,總懷疑有髒東西,物品不是不翼而飛就是無端易位。
偏偏某人裝蒜的神情,「哪個?」眼裡有調笑,面色也就差明晃晃寫上「狡猾」二字。
梁昭不管了,直接撲過去掀他枕頭,掀開一角,伸手去刨。
至於為什麼害臊,因為這件是魔術型,能聚攏的,還鑲了蕾絲邊。她杯數偏小,很少穿這種,除非沒得穿或者像今天這樣為了襯一襯禮裙曲線。
顧岐安任由她莽撞地栽到枕邊,腦袋匍匐著,長發也全蒙落下來。情急之下,髮絲間似有若無的耳朵也紅透了。
他不禁想到以前上實驗課,給家兔耳緣靜脈注射麻醉劑,要是進針不準或者給藥過快,耳朵就會紅腫,像她眼下。
弱小無助又可憐。
於是,有人這頭還在挖,有人腦袋使暗勁按住了枕頭。
「嗯?」梁昭疑惑又氣餒,橫一眼他,臉充血憋得紅紅地。
作祟者卻毫無自覺,翻身向裡,更壓她的手不得進也不得出。隨即閉眼、假正經,「我要睡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今早能賴個床。擾人清夢和謀財害命同罪。」
「可是你壓住我的bra了呀!」
顧岐安這才緩緩豁眼,和梁昭四目相對,於咫尺間。
這大早上地,她一臉起床氣窮相,實在不雅,活像個蓬頭青面的梅超風;相比他就清爽多了,臘月裡才鏟短的髮型,額發熨帖在臉上,徒增減齡感。此情此景,莫名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