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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她會在網上搜些老片看看。前陣子特為買了家用投影與幕布,覺得還挺有情調。
事實是每回二人並坐在沙發上,都無法一起從頭看到尾。梁昭目不轉睛地入戲,顧岐安看個半吊子就會走,或者,她問他感受時他乾脆睡著了。
他的世界裡好像沒有與她殺青的電影。
濮素旁觀者地不禁感慨,「每聽你說一些婚後日常,我就離恐婚又進一步。」
雖然濮父濮母感情還算深厚吧,但從小耳濡目染的濮素也知道,知道這種過日子的小磕碰實難避免。
曾經愛你的光與假象,現在日日狼狽相對,也不過俗人一雙。發現你打噴嚏五官會擰成表情包,會放屁會鬧肚子,老了也難逃小肚腩。
這些骨感的現實,對一貫追求戀愛新鮮感的濮素來說,太可怖了。
她沒法想,沒法想陸嶽陽老成摳腳大漢,搖著蒲扇使喚她倒洗腳水的樣子!
啊,救命,為什麼句句脫不開這個死鬼!
濮素開始嫉妒好友過分的鎮定,「怎麼會,你的反應未免太平淡了吧?一年半,在商場巧遇前夫,你一點不意外的嘛!」
想當初大早上地,她起床看見陸的未接來電,手機差點沒給摔了。
「總會有點什麼的,心上沒有波浪也有漣漪。畢竟……愛過。」
末尾二字,濮素咬牙切齒的傲嬌語氣。
她又在腦子裡搗鼓那個畫面:那天二人從杭州和廣告商見完面,再自駕回滬。天色很晚了,一城淫雨,姓陸的送她到樓下,停車熄火間,冷不丁問,「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
「現在呢?」
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直到他手離了方向盤,來箍她下頜索吻時,濮素都是懵的!懵著懵著就引狼入室,一失足成千古恨。
眼下濮素一定要追問梁昭,同時自己又陷入了那晚的心境。身體很誠實,肌肉記憶很敏感,昨日的某某即便成了今日的陌路,也深諳如何取悅她。
事後,她頂沒出息地哭了,哭什麼呢?
倘若當初我們不那麼驕傲,舍一點尊嚴,何至於今天呀?
梁昭抱臂的站姿消食,「我是真不意外。」
且不說顧錚的大本營挪到香港,但人脈基礎還在這邊,總有機會回來;就是他單純只是來玩的,碰上了,又有什麼呢?
離婚那天,她就在心裡起誓,絕不回頭。
過去再意難平,過了最佳賞味期限,塞進嘴也是夾生飯般難咽。
「回憶」和「回頭」僅僅一字之差,卻是兩碼事。
好吧,濮素放棄。
看來她老媽說得沒錯,梁昭為何能活成「別人家的孩子」,其來有自。人家就是比你通透清醒。
二人吃得蠻撐。眼見著入場還早,濮素乾脆提議,「下樓逛逛罷!我想吃茉沏的芋圓了。」
「姑奶奶,你還有胃呢?」
永遠別和女人談奶茶熱量!
值班白板上的手術排量從2改成1,顧岐安放下馬克筆,單手抄進白大褂,捧杯喝咖啡。
今天白班,再有半個鐘頭就能溜之大吉。
未曾想,周璡忽而行色匆匆跑來,臨進辦公室,還一個俯衝差點栽跟頭。
顧某人後退半步,袖手狀,「快快請起啊,使不得。你這個年紀我以什麼身份發紅包呢?」
「你大爺的!」
「我大爺倒是行。你先喊罷。」千破萬破,倫理梗不破。
周璡不理會他陰陽,只公事公辦地知會,3床病人需要做腰椎穿刺。病歷調出來,趁著沒下班叫來家屬談談。
談穿刺的利害關係,以及必要性。
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