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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室內沒人說話。
朱諾心神平寧,不聲不響,摩挲著自己右手食指破損的指甲。
後來聽到他說:
「如果事情出現變數,我將不得不取消你的線人身份。」
「我明白。」
朱諾想嗤笑又忍住,不由小聲說,「反正我也只是個臨時工。」
把椅子向前拖了半尺,她開始講述唐納德警官提供的線索。
花了半分鐘消化資訊,路德維希的眼神和緩下來,削去最為外露的鬱色,還剩下一縷不清不楚的深意。
「近日來我也著手進行排查,還算有些收穫。」
他說,「林賽的死因終於串成了一條完整的線。」
「她的妹妹羅拉七年前失蹤了兩個月,屍體在山裡被發現時已經殘缺不全,並且高度腐爛。警方判斷是走失後遭到大型野生動物襲擊,但她身上的某些傷口經過法醫鑑定,不排除人為造成的可能。
「這一點微小的可能,再加上羅拉從未參加過任何形式的徒步越野,恐怕讓林賽起了疑。她一直沒有放棄追查,直到三年前她讀到連環殺手落網的報導——順便一提,如果唐納德警官能多費些心思,找到林賽真切接觸過的報導,這將會是一個十分有力的證據。」
路德維希接著說:「這個被捉拿歸案的連環殺手就是蓋,習慣性作案手法是誘拐姦殺後棄屍荒野,並偽造成野生動物啃食的假象。這一切都被當時的報紙、網路和社交媒體大幅披露了。毫無疑問,蓋讓林賽重新燃起希望——為羅拉找出兇手的希望。」
「今天有個姑娘說,林賽曾經不惜一切代價想釣上個菲尼克斯。」
朱諾說,「她或許是想藉助這個家族的力量幫她找到兇手。」
路德維希點點頭。
「感謝唐納德警官的調查,我們知道她突然開始參與各大監獄的筆友計劃,為的是找出蓋被收押的那個監獄。為了防止連環殺手崇拜者藉此與他們的偶像接觸,監獄寄出的信件都隱匿了名姓。林賽為了找出蓋的蹤跡,不得不向每一個通訊物件仔細詢問作案手法,以此甄別。
「後來她終於找到了蓋,並發覺他信件中有破綻指向弗萊。我們有理由相信,那個破綻並不能直接讓林賽認定弗萊是幕後兇手,只讓她猜測出弗萊是羅拉之死的一個善惡難辨的相關者。
「她抱著探究的心思與弗萊接觸,或許已經將自以為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因此弗萊在一場談話後得知她找到自己的方式,派人盜走了她裝信的保險箱,並提供給安東尼的私生子一筆不菲的生活費,藉此利用安東尼除掉可能洩露秘密的蓋。」
那個盜走保險箱的小偷、和聯絡買通安東尼的中間人就是喬治——他曾在自殺前一晚親口說過,與他跟在弗萊身邊犯下的種種罪行一起,以某種懺悔贖罪的姿態娓娓道來。
朱諾沒有將這些事告訴路德維希。
躊躇片刻,她問:「弗萊這樣努力掩蓋他人的罪行,是為了什麼?」
路德維希答:「也許因為這不是『他人的罪行』。」
「可以推斷,七年前弗萊銷毀證據的手段還不夠成熟嚴密,留下了許多可以追蹤的破綻。他急於掩人耳目,便找來蓋頂罪。」
他簡略剖析道。
朱諾同意他的說法,想了想,又補充道:「很遺憾,唐納德警官沒有查到他是透過怎樣的方式聯絡上了蓋——弗萊犯罪初期還未形成固定的作案手法,不可能只找了一個替罪羊。」
「你說得對。」他表示贊同,「不會只有一個。」
「能起訴麼?」朱諾又問,「羅拉、林賽和蓋的謀殺。」
路德維希搖頭。
「證據太牽強。我們的推斷看似牢固,實則也只不過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