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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諾說,「露西只在起初提及了弗萊的名字,到最後幾天,她寫字的時候已經不太清醒了,只有一些隻言片語。」
路德維希:「她沒有明確指出弗萊對她做過什麼?」
「沒有。」
朱諾答完,眼神在夜幕中瞬了一瞬,「……我知道這也是間接證據。但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
短暫的思量過後,電話另一端傳來手指壓下鍵盤的動靜,路德維希就在一片清脆富有規律的敲擊聲中對她說:
「必須儘快著手起訴。」
「……」
朱諾稍感意外,握著話筒的手動了動,「我沒想到……你會認同我的看法。」
「證據雖然不夠直接和充分,但符合我們現有的邏輯鏈條。」
路德維希口吻冷靜,自持一如既往,「弗萊作案的冷卻期越來越短。從林賽到露西,只經過月餘。或許幾周後,他就會找到下一個受害者。」
明知他看不見,朱諾仍下意識點了下頭。
「假如我聲稱地檢將對弗萊提起訴訟,唐納德警探應該願意出庭作證。」
她遲疑說,「只是他提供的證據裡,有一部分來源並不算完全合法。」
路德維希平淡問:「他的名聲怎麼樣?」
朱諾很快領略他的意圖。
根據最高法院的規定,當警方的調查不完全合乎規範,在當事警官具有「良好誠信」、搜查又是基於「合理懷疑」的前提下,蒐集到的證據可以獲準在庭審時陳列。
於是她說:「他誠信良好。」
「如果是這樣,他的證據應該能被採用。可以藉此起訴露西、林賽、和蓋的謀殺,並推翻從前對蓋的判決。」
路德維希沉定說道,「同時,我會聯絡檢察官,以獲得減刑為條件,換取弗萊對菲尼克斯家族罪行的供述。」
「那……」
朱諾問,「艾薇呢?」
話音未落,心下卻已得到答案。
另一端,鍵盤摩挲的聲音減弱,路德維希吐露的字句更加明晰:「我們不能肯定艾薇——」
「喬治死前那晚告訴我,弗萊承認自己參與過針對一個紐約女警官的謀殺。」
朱諾咬著牙,說服自己剋制住過分激越的情緒,「還不能確定麼?」
「關於艾薇,你連間接證據也沒有找到。」
路德維希說。音調終於出現轉折,明顯地低緩下來,「喬治也不可能出庭作證了。」
「你很謹慎。」
收不住話語裡的譏誚,朱諾的嘴角幾乎凍住,發聲不再連貫,「有時候謹慎過頭不是一件好事。」
他秉持一貫的保守妥當:「但也絕對不會是一件壞事。」
「做國際刑警時間不長吧?」
她諷刺道,「這是你經辦的第一樁大案?」
路德維希並未被她激怒。
「你看人很準。當初我想招你做線人,也是基於這點考慮。」
「你現在是我的上司,我很清楚。你犯不著再三提醒我這一點。」
朱諾不耐地說。
路德維希察覺到這一點。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將菲尼克斯送進監獄,不管以怎樣的罪名——」
朱諾截斷他接下來的長篇累牘:「所以哪怕艾薇也是他的受害者,還是不能提起訴訟?」
「我們現有的證據已經足夠捉襟見肘,增加一個並無實質證據的艾薇,對起訴沒有任何助益,甚至會給對方留下把柄。」
一語至此,他奇異地靜默片刻。聲息還在,只放得是更輕了。
朱諾等待著。她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不久後,路德維希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