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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
菲恩的尾音略有上揚,挑起一絲很輕淡的雀躍,「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朱諾隨意收起紙片,移開目光,「再見。」
「再見。」
他竭力剋制地說,隨後走向門廳。步伐很緩慢,卻穩健堅實。
直到門閂重新合上,室內如同被打破了密封罩,沉默的氛圍驟然鬆弛。交談聲三兩響起,等待授予姐妹會胸章的佇列也頃刻散亂。
時不時有一兩道視線掃向朱諾,她一一點頭回應,並不帶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所有胸章發放完畢,林賽和大多數新成員一同留下繼續狂歡,朱諾則先一步回了寢室。夜很深了,她全身放鬆地脫下外套,又拿起菲恩的字條看了看。
不過巴掌大的紙片,上方是一串字母,拼讀成他的全名:奧蘭菲恩·菲尼克斯。
下面手寫的數字很規整,字型折角削利,筆直排成一行。
她拿出手機,存下號碼。紙條被揉成一團,遠遠拋進廢紙簍。
順手開啟大學郵箱,一封新郵件跳出來,標題寫著「社會再教育計劃新生集會」。
她粗略瀏覽了一下內容,將手機塞入枕間。
時至凌晨林賽才回來。她從信箱裡取出一封信,再三確認朱諾已然熟睡,便掀開窗簾一角,借著銀薄一層月光細細展開讀了起來。
信紙質地考究,還拓印著「羅森監獄」幾個方正印刷體。然而下方字跡格外潦草,措辭含混不清,寫信的人受過的教育水平顯然不高。
林賽出奇地安靜,耐著性子往下看。讀著讀著,嘴唇陡然劇烈震顫,幾乎坐立不穩。
她捏緊了信紙,雙眼淚水充盈,睫毛膏在眼下洇濕一團濃黑。
林賽胡亂用手背抹乾淚水,表情忽而有了微妙的變化。她飛快收拾好信紙信封,一併鎖進保險箱,又蹲在廢紙簍前摸索了一會兒,找到那張寫有菲恩名字的紙團。
她避進走廊,小心翼翼地展平褶皺,對著紙片上的數字一個接一個輸入鍵盤。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按下撥出鍵。
等了幾秒,電話被接起。
林賽音量放得極低:「菲恩?」
對面有一瞬間的遲疑:「你是誰?」
她答:
「我是林賽。」
半分鐘的緘默無聲,菲恩才復又開口:「林賽是誰?」
林賽說:「你的啦啦隊長。」
菲恩:「我的啦啦隊長?」
「我陪你去過紐約。」
對面沒有傳來任何迴音,她略加忖度,換了另外一番說辭,「我是朱諾的室友。」
菲恩問:
「什麼事?」
「你想讓朱諾做你的啦啦隊長麼?」
她心中緊繃著一根弦,時刻留意著屋裡狀似安然睡著的朱諾,儘量用最輕細的聲音說,「橄欖球隊隊員可以對自己的啦啦隊長做任何事,你應該明白的。」
良久,菲恩說:
「……想。」
手機險些滑出掌心,林賽恍然意識到,滿手早已被汗水浸透。
她死死握住五指,力道沉到指甲的尖端都陷入手心:「我想要弗萊的聯絡方式。」
菲恩的語調霍然變了:
「他還在羅森監獄。」
「我們都知道他不會在那兒被關押太久了。」
林賽輕笑一聲,「庭審就在兩周以後,他可是個菲尼克斯,不是麼?」
「……」
對面傳來嘶啞的粗喘聲,過不久,菲恩疲倦的嗓音再度響起,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下週三,到兄弟會來。」
「好。」林賽輕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