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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我只是想用菲尼克斯的名字嚇嚇她,讓她別再糾纏不放……」
蓋還在滔滔不絕,突然有人腳下趔趄,從後方撞上來,醬汁澆蒙了他一頭一臉。
來人低聲道著歉,擰起衣袖胡亂擦拭。
匆匆一瞥之間,朱諾駭然發覺——
對方懷裡揣著一柄折著銳光的利器。
☆、19第十九章
手指間埋著涼氣,有些微的哆嗦。被另一隻手握進掌心,靜默僵持了一會兒,才抓起紙巾去拭擦臉上凝涸的血跡。
漸漸地,動作急躁起來。
路德維希端坐在對面,將她細小的不安收進眼底。她稍稍側揚著臉,頰邊紅褐色的血痂像塊陳舊傷疤,令他眉頭一跳,下意識地捏緊指節。
那樣程度的汙漬,超出了他忍耐的極限。
「我看到了監控,也計算過想要格擋住那柄餐刀需要多快的反應時間。」
他說,「你不需要感到內疚。兇手顯然有備而來,常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聲音裡多少帶著寬慰的意味,這對他而言很難得。
「我真該抓緊時間,從他的話裡套出更多的東西。」
濺到面板上的血珠已經完全乾枯,在紙巾表面的擦蹭下窸窣抖落細屑。朱諾抿住嘴角,稍加喘息,接著說,「他肯定跟弗萊有點兒關係……」
路德維希半抬起一隻手,截住她未完成的話音。朱諾發覺他換了另一雙手套。
「我知道你們對話的內容。你進去之前,我在你的口袋裡放了一個竊聽裝置的收音器。」他平靜地說。
沒心情追究他擅自的行為,她追問:
「兇手是什麼人?」
路德維希避而不談:「你可以回去了。接下來我會著手調查。」
冷眼看他良久,耗竭的耐心轉化成一種歇斯底里,在胸口輾轉掀騰。有什麼在疊加變厚,快要撐破極限。
不說出來,她無法負荷。
「我只負責把情報交給你,然後案件的所有進展,包括弗萊如何受審,是否判刑,都與我無關?」
她霍然站起身來,視線向下傾軋,扎進他眼底,「如果不能得知他還有多久進監獄,我當初為什麼要答應你?」
路德維希神情穩固,連目光也毫無變化。
「我希望你繼續你原本的生活,偶爾將你認為有價值的情報提供給我。你不需要得知全盤的計劃,也無須過多地參與其中。」
他說,「線人和臥底不一樣,你應該明白。你沒有受過專業訓練——」
朱諾不耐煩地拔高聲調:
「但我不怕死。」
她很少這樣失控,剝除那一層謹小慎微、寡淡疏冷的外皮,竟然有種久違的熱忱燒在心裡。
路德維希紋絲不動。面上每一根筋條都是沉著安定的,只有那雙純黑如濃夜的眼睛,彷彿掐著節拍器,間隔七秒鐘規律地輕眨一下。
「我向你提起過的、那個一直在弗萊身邊的線人,他向我提供了林賽遇害始末的重要內情,但我相信他還有所隱瞞。這些天他一直沒有與我聯絡,很可能已經被巨大的精神壓力擊垮了。」
他動了動嘴唇,終於說,「你認為哪一個是艾薇的願望——你活著,成為她期望你成為的樣子,或者查明她身亡的真相,甚至為了這個真相不惜赴死?」
依然是不加情緒裹挾的口吻,似乎在陳述一種無關痛癢的普遍常識。
朱諾不說話了。很慢很慢地搖著頭,退步跌坐回原位。
手裡的紙團滿浸著汗水潮汽。
恍若失神半晌,她露出一個無限趨近於笑容的表情:
「後面那個,是我的願望。」
這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