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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替菲尼克斯家辯護?」
「委託人找到我,我提供法律服務。」
向旁側偏了一步,躲開她吐息間挾帶的辣煙,麥考伊律師眉尖聳皺,給出標準的公式化答案,「這符合程式。」
朱諾不置可否,嘴角定著一個含義模糊的笑。
「你在鳳凰城待了有些時日,覺得自己瞭解這個家族麼?」她又問。
「在業務範疇內,我足夠瞭解。」
冷淡的律師回道,「其餘的我從不關心。」
朱諾若有所思。
「你是菲恩的辯護律師。」
「我是。」
他忍不住前行半步,「你到底……」
朱諾沒給他完成一句話的機會。
「菲恩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們曾經做過什麼?」
「……」
他露出忍耐的表情,眉頭下陷更深,「這些並不是我應該——」
朱諾:「我現在告訴你。」
麥考伊嘴角的肌肉不自覺收緊,神情有些僵冷。
「為什麼?」
她掐滅菸頭,直視他的眼睛:
「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菲恩?」
麥考伊眼底的神色很淡,幾乎無從捕捉,「如果他是清白的,你就無需擔心什麼。」
他的回應也在意料之中。
「你不明白。在鳳凰城,無辜者可以獲罪入刑,真兇也能逍遙法外。」
接下來,朱諾給他講了三個故事。冗長的來龍去脈不多做贅述修飾,以平緩語調直簡地敘說。
菲恩的故事,林賽的故事,和霍恩的故事。
削剪所有細枝末節,剝離全部利害得失,遺留下的是最為本質的真實。
聲線因為長時間的傾訴漸漸喑啞,顯現出粗黯的瑕疵感。
「我遇見的那些律師——他們的職業道德就是不擇手段,罔顧是非,儘可能為委託人脫罪。」
最終她抬眼問,「但你不是這樣的,對麼?」
麥考伊律師站在原地,呼吸很沉很急,眼神的重量卻在減輕。
月色溶銀,映得他臉孔愈加薄涼白皙。
同樣的月光盛在水中,卻搖搖蕩蕩,不夠穩定,帶有曲折的波紋和輪廓。
水邊是一勾弧形湖堤,勻稱沙色中綴著零亂幾顆漆灰裸石,猶如滑膩綢帶上散佈的細小褶痕。
霍恩就坐在沙石裡,背影佝僂而孤桀。
他沒抽菸,甚至沒動彈,碎石子的尖稜卡住腳踝,磨破錶皮,他也渾不在意。
兩片乾裂嘴唇絞在一起。內裡牙關咬合,舌尖有一下沒一下,舔提著紅熱的齒齦。
終於喉嚨也腫癢起來,他感到一陣眩暈般的窒息。
雙手失去熱度,放入上衣口袋。
左手摸到自己的舊式按鍵手機,右手隔著衣袋一層布料,觸及腰間的配槍。
他先將手機拿到眼下,指尖蓄滿力度,劈劈拍拍按著數字,然後深吸一口氣,撳下撥號鍵。
接到電話之前,弗萊走出警局,上了斜對角停放的一輛高階轎車。
司機得到一句「去兄弟會別墅」的指令,在發動汽車之前,先合上了前後兩排座椅中間的隔音窄窗,確保了絕對的私密空間。
隔窗完全閉攏的瞬間,車內燈也應聲而啟。弗萊的視野第一時間被一襲紅裙所闊滿,耳畔聽見黏濃的女人聲:
「菲恩同意了麼?」
他眨了眨眼,抬手一節一節按壓頸椎。
「沒有,真麻煩。我在那兒坐了一個小時,菲恩從頭到尾沒說一個字。」
弗萊滿臉厭倦,順口說,「送他進勞森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