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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一做兼職賺學費的那幾年,紀思遠是她最好的拍檔,他們有著類似的境遇,都對金錢有強烈的渴望,他們一起給學生補課,一起接外包,一起努力贏得獎學金……
紀思遠剛從廣州出差回來,給黎一帶了當地新鮮的點心。他掀開食盒的時候,黎一忽然想起那一年,喬慕楊送她的貼在盒面上的頭繩。
黎一後來剪短了頭髮,很少再用頭繩。喬慕楊送給她的頭繩,跟雨傘、木雕一起束之高閣,成為歲月的珍藏品。
「最近忙嗎?」紀思遠問。
黎一收回思緒,「還行。」
「聽費雅說,喬慕楊回來了。」紀思遠藏不住話。
黎一點點頭:「是的。」
「你們倆見過面了?」紀思遠扯了張紙巾,在手裡揉成一個小團。
「沒有。」黎一專心吃著烤串。
「黎一。」紀思遠正經地叫了她一聲。
「你說。」
「從大一到現在,快八年了……」
「嗯?」
紀思遠看向黎一:「你是不是,在等喬慕楊?」
「我不會等任何人。」黎一笑一下,「等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字眼,這些年,你都看到了,我們一起成長,我很好,大家都很好。沒有因為一個人的缺席而改變我們的生活。」
紀思遠沒再說話。他看著黎一的眼睛,這雙靈動的眼眸並沒有因為經歷生活的不幸而蒙塵,她好像永遠那麼燦爛、那麼鮮活。
費雅一直在求證,黎一心裡到底有沒有住著喬慕楊。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只有紀思遠知道,但這個答案的時效性早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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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夏天跟喬慕楊印象中的有些偏差。
六年前的夏天,他從多雨的倫敦飛回來,隻身去到清華的校園。那一天,空氣中充滿了酸澀和焦躁。
在優秀學生的展示櫥窗裡,看見黎一和紀思遠的名字挨在一起後,他對比自己潦倒的境遇、慘敗的人生,最終沒有選擇和黎一見面。
喬慕楊將車停在路邊,看著對面熙熙攘攘的夜市,一眼在裡面找到黎一的身影。
她留幹練的短髮,坐著吃東西的時候,發尾輕盈地疊在肩頭,她跟坐在對面的老同學相談甚歡,清澈的笑眼和多年前無異。
黎一和紀思遠吃完東西後,一起朝小區裡走去。
喬慕楊的思緒裡出現一對少年男女,他們也曾一起回家,舉止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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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一剛要入睡,隔壁的搖滾青年又開始搗鼓他的架子鼓。這一次,黎一沒有聯絡物業,而是選擇直接報警。
一刻鐘後,片區民警上門協調,喝的醉醺醺的搖滾青年對著黎一破口大罵,諷刺她不懂藝術。民警無奈,只好選擇將搖滾青年暫時帶回派出所醒酒。
一通鬧劇過後,黎一倚在走廊的牆壁上嘆氣。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黎一。」
黎一轉頭,莫名有些恍惚。明明她知道這個人就在北京,可是看到真人的這一刻,還是像在夢裡。
二十六歲的喬慕楊,跟她曾經幻想中的模樣竟如出一轍。
穿潔白的襯衣,胸膛比少年時更寬闊,眉眼如墨,褪去稚氣,裡頭是心中有丘壑的沉著。
兩個人,隔著兩三米的距離,正大光明地窺探對方眼睛裡的內容。沒有煽情,更沒有怨恨,只是想把彼此現在的樣子看得更加清晰。
「好久不見。」黎一的聲音顯些失了底氣。
「好久不見。」喬慕楊柔聲回應後走上前來。
更近的距離,他們深切地對視,直到氣氛凝結。
「要……進去坐會兒嗎?」黎一先避開視線。
「好。」喬慕楊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