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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只在腦海短短停留了兩秒鐘，迅速被費夷吾自己踩成稀泥。數來數去，她最厲害的就是那根隨波逐流隨遇而安的粗壯神經，至於天賦……

想起無數老師搖頭嘆息的樣子。費夷吾自嘲地笑笑。天賦在她身上不存在。

杜笑笑一首歌唱完了，半彎腰，一手撐膝蓋，一手把滑下來的長髮撩上去，甚至還有點氣喘吁吁：&ldo;真好，還以為再也不能唱歌跳舞了。&rdo;

費夷吾很傷感，笑笑本應該有大好的星途，本應讓很多人聆聽和觀賞她的天賦才華，然而年紀輕輕……

杜笑笑注意到費夷吾突然失落的表情，問了她一個意料不到的問題：&ldo;你知道姐姐為什麼要找人幫我招魂嗎？&rdo;

&ldo;嗯？&rdo;

&ldo;姐姐一直覺得那場事故不是意外。&rdo;杜笑笑牽起費夷吾的手帶她來到走廊上，把頭輕輕放在周文嘉肩上。

&ldo;姐姐好傻，以為是她的責任。&rdo;

&ldo;我做組合成員的時候，有好多很熱情的粉絲。其中一個特別狂熱。&rdo;

狂熱粉絲是藝人必須面對的存在，他們掌握著藝人所有的行動日程、喜好、住址等等一切隱私，會做出一些外人看起來匪夷所思的舉動。

杜笑笑也有一個。

三年前杜笑笑還沒有簽約經紀公司，會在網站上傳自己演唱的歌曲，狂熱粉絲f先生就是那時候留意到笑笑的。

第一年還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第二年他開始在笑笑的主頁貼大段大段的情書，送虛擬禮物。後來杜笑笑跟公司簽約，正式出道，f先生的態度也因為喜歡她的人越來越多而變得越來越偏激。評論的內容不再是喜歡，充滿戾氣，說她變了，世俗了。經常在網路上公開用侮辱性語言批判笑笑的演出和化妝，甚至寄老鼠屍體到公司。

經紀公司有應對機制，並沒有對杜笑笑造成多大影響。但是f先生不知從哪裡拿到了杜笑笑的家庭地址，寄往公司的東西寄去家裡，讓姐姐收到了。

&ldo;姐姐氣壞了。&rdo;杜笑笑掀起兜帽一小角，在周文嘉臉頰上親了一下。&ldo;她用技術手段查出f的現實身份，又動了幾次手腳，讓f丟了工作。&rdo;

&ldo;那起事故跟f先生有關係？&rdo;

笑笑皺皺鼻子，很是困惑：&ldo;按道理沒關係。那輛車的司機出事的時候正好在打電話，一走神撞上路樁。姐姐一直走不出去陰影，用她的駭客技術把所有細節都拎出來過了一遍，然後發現……&rdo;

打電話給司機的就是f先生。

&ldo;完全是個巧合，天大的巧合。司機是網約車司機，f是處理投訴的客服。因為司機去接人的路上被投訴速度太慢，f協調處理，司機脾氣又比較沖，f性格也比較耿直，可能激怒了司機。司機被彈出的安全氣囊震暈了，我去救人，被彈出的玻璃碎片扎進這裡。&rdo;

笑笑指指腦袋，苦笑著說：&ldo;就是個倒黴的巧合。但是姐姐把責任全歸結到自己身上，總覺得要不是她把f的工作搞丟，他就不會去做客服，不做客服就……&rdo;

&ldo;……&rdo;這就是命吧。費夷吾無言以對。

笑笑最後說：&ldo;查到這地步，姐姐就走不出來了。&rdo;

或者說，姐姐變回了笑笑第一次見她的樣子。

把自己封鎖在黑暗世界裡，不跟任何現實裡的人接觸，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