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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為什麼拉上我呢?&rdo;

&ldo;你已經被捲入了。你就在這兒。害怕嗎?&rdo;

&ldo;不怕。&rdo;久美子說完陷入沉默，琢磨著為什麼她真的不怕。

那天下午晚些時候，她獨自回到貼著鏡子的閣樓房間，坐在大床的床沿上，脫掉濕漉漉的靴子。她從手包裡取出瑪斯-新科的小裝置。

&ldo;他們是什麼人?&rdo;她問鬼魂，鬼魂坐在黑色大理石浴缸的扶手上。

&ldo;你說酒館裡的朋友?&rdo;

&ldo;對。&rdo;

&ldo;罪犯。我建議你該和更像樣的人打交道，例如我。女人是鬼佬。北美人。男人是倫敦東區人。他顯然是資料竊賊。我無法存取警方檔案，只能看見有歷史價值的犯罪記錄。&rdo;

&ldo;我不知道該怎麼辦……&rdo;

&ldo;把裝置翻過來。&rdo;

&ldo;什麼?&rdo;

&ldo;在背後。你會看見一個半月形的溝槽。把大拇指的指甲插進去，然後轉動……&rdo;

一個小翻板門開啟了，裡面是幾個超微開關。

&ldo;a/b開關撥到b。找個尖頭的小東西，但別用原子筆。&rdo;

&ldo;為什麼?&rdo;

&ldo;寫字的筆會帶進來墨水和塵土。幹擾機器執行。最理想的是牙籤。這個開關能開啟聲音啟用的錄音功能。&rdo;

&ldo;然後呢?&rdo;

&ldo;然後把它藏在樓下。咱們明天回放錄音……&rdo;

第06章 晨光

滑溜在工廠底樓的一張工作檯下睡了一夜，墊著被老鼠啃過的灰色泡沫塑膠板，裹著一動就噼啪響的氣泡布，氣泡佈散發著化學單體的刺鼻氣味。他夢見非洲小子和小子的車，人和車在夢裡混為一體，小子的牙齒是閃閃發亮的鍍鉻小骷髏頭。

寒風夾著冬天的第一場雪穿透工廠空蕩蕩的窗框，喚醒了他。

他躺在那裡，思考法官的圓鋸出了什麼問題，每次想砍開比紙板結實的東西，機器人的手腕就會喪失作用。按照他原先的計劃，那隻手應該有鉸接的手指，每根手指的頂端都是一把微型電動鏈鋸，但幾個原因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供電不知為何永遠跟不上，反正就是不夠用。更合適的手段是空氣，大容量的壓縮空氣儲槽，要是能找到零件，內爆也可以考慮。在孤狗原，只要願意花時間，你基本上能找到任何東西的零件。就算孤狗原沒有，澤西垃圾地帶還有另外五六個城鎮，堆積了無數英畝的報廢機械等著你去翻檢。

他從工作檯底下爬出來，披著透明的氣泡布當斗篷。他想到樓上自己房間裡的擔架和男人，想到佔據了他那張床的雪莉。她肯定不會落枕。他伸個懶腰，疼得齜牙咧嘴。

簡特利應該回來了。他必須給簡特利一個解釋，而簡特利最討厭有別人在周圍出沒。

小鳥在工廠充當廚房的房間裡煮好了咖啡。這層樓鋪著卷角的塑膠瓷磚，一面牆邊有一溜亞光不鏽鋼水槽。窗框上貼著透明防水布，隨著氣流吸進吸出，濾出的乳白色輝光使得房間看起來比實際上更冷。

滑溜走進房間，問：&ldo;存水還夠用嗎?&rdo;小鳥的職責之一是每天早晨去屋頂檢查水箱，撈出被風吹來的落葉和偶爾有之的死烏鴉。接下來他要檢查過濾器的密封墊，要是存量不足，就放十加侖新水進去。十加侖水從過濾器流進淨水箱需要大半天的時間。簡特利之所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