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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玉堂院門口時,遇到了她大哥薛池。
薛池急匆匆趕來,額頭見了汗。
「你又怎麼了?」薛池氣息不穩。
薛湄:「也沒什麼。三叔說話不客氣,我反駁了他幾句,他就要打我。四弟替我擋了一下,我見方位不錯,就趁機回敬了他一個耳光。」
薛池:「……」
怪不得府上如此興師動眾了。
他靜靜看了眼她,倏然眼底有了點笑。
薛湄,她似從來不知「懼怕」,活得熱烈又颯爽,就像她眉心那顆痣,明艷如火。
薛湄到門口的事,已經驚動了屋裡人。永寧侯的聲音尖銳:「還不快滾進來!」
薛池眼眸微沉。
薛湄笑了笑,邁步進了院子,笑容溫婉。面對永寧侯和老夫人的怒火,她似看不懂,亭亭裊裊站著:「父侯,祖母。」
「跪下!」永寧侯大怒。
薛湄上次對著他哭,不過是暫時不想搬出去;如今她快有封號了,就用不了這麼假惺惺。
「父侯,女兒做錯了什麼?」薛湄收斂了笑容,沒有進一步刺激永寧侯,「還請父侯明示!」
「你在花園子裡對長輩動手,此事是冤枉你嗎?」永寧侯面沉如水,已經氣得半死了,說出來的話都有點咬牙切齒。
薛湄:「父侯,您聽女兒解釋。」
「你便如實說有沒有。」
「有。」薛湄道。
「好,你居然敢犯上!」永寧侯厲喝道,「來人,請家法。」
薛池往薛湄跟前一站:「父侯,哪怕是陛下要判人死罪,也要讓人申辯幾句。湄兒尚未解釋,父侯要輕信一面之詞?」
老夫人在後怒喝:「一面之詞?怎麼,你覺得我與你三叔的話,是一面之詞?」
「孫兒不敢。」薛池恭敬道,「可湄兒既有話說,就該聽聽她如何說。」
「直接打死,還容她狡辯?」老夫人怒道。
薛池不再與她爭論,只是看向了永寧侯:「父侯,您是一家之主。對祖母,您可以孝順,但不能愚孝;對孩子,您可以嚴厲,但不能暴虐。
您的一言一行,多少人看著,您是侯府顏面。此事重大,更應該兼聽則明。父侯,請您三思。」
薛池說得有理有據。
他已經有了官身,永寧侯不能再對他動輒打罵。
他的話,有點份量,永寧侯聽在耳朵裡,認真想了下,怒意散了三成,對薛湄道:「孽畜,你可有什麼話說?」
薛湄表情淡淡。
她穿著素白衣裙,很是簡單,略微平淡的眉眼,似潑了一點水就能消散。
明明是個最不起眼的人,可她往那裡一站,愣是有種氣勢,就像她所有的暴戾,都被深藏在水下。
只要有人戳破了她這點寧靜,她釋放的就是無法抵擋的驚濤駭浪。
永寧侯有些心驚。
他這個不起眼的長女,何時有了這等氣勢?
「父侯,子曰『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三叔出言不遜,女兒只是借用父侯的名頭壓一壓他,他當即憤怒了,就要動手。
若不是四弟替我擋一下,他那巴掌就打在了我臉上。若他羞辱父侯,女兒都不敢據理力爭,怎有資格叫您一聲『父侯』?」薛湄淡淡道。
眾人:「……」
薛玉潭的眼眸頓時收緊。
她知道,薛湄這次又能逃過一劫了。
「她到底是哪裡來的惡鬼,變得如此能言會道?」薛玉潭心驚,「父侯被她操控在掌心了。」
老夫人氣急:「聽聽,聽聽她這顛倒黑白的功夫!」
「祖母,不如讓三叔和四弟過來,咱們對峙。」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