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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一喚:「張俊。」
張俊即刻應聲上前,將一枚玉佩遞與顧鸞。
玉佩呈圓形,約莫兩寸長寬,上刻龍紋。玉上原有的絡子、流蘇皆已解掉, 只一塊羊脂白玉, 觸手溫潤。
顧鸞審視手中佩, 想了想:「皇上慣用明黃色,便還要明黃?還是配些別的色?」
「都好。」他一頓,輕鬆道, 「你看著辦,倒也不拘明黃。」
「好。」顧鸞點頭應下, 他就離了寢殿,去大朝會。這大朝會上除了百官覲見,還有萬邦來朝,每每都要忙上一個上午,臨近午時才能散去。
元日大朝會散去的時候,數裡之外的行宮裡,儀嬪才剛起床。
她自昨晚就心情不佳,宮人們都小心侍奉著,沒人敢多說話。臥房裡靜得如無人之境,好在幾名宮女足夠默契,便是不開口也能侍奉好更衣梳妝之事。
待得傳了膳,大半宮人退了出去,身邊的大宮女盈月才察言觀色著勸了兩句:「娘娘,今日年初一,可不興這樣垂頭喪氣的。娘娘將煩心事都放一放,討個好彩頭。」
「有什麼好彩頭可討的。」儀嬪神色懨懨。
因為皇上的一句「沾染風寒已久」,她就不明不白地被打發到這裡,過年都沒讓回去。闔宮同賀的日子,獨她一個在這裡冷冷清清。
這還有什麼好彩頭可討呢?宮裡的女人被皇帝冷落,便再也見不著什麼「好彩頭」了。
她為此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也想過皇上是不是知曉了她在砒霜一事裡的作用。可她最終打消了這念頭――瞧瞧昔日寵冠六宮的倪氏如今的下場,便可知皇上有多無情。若她也有罪證落在皇上手裡,又怎可能還在此處安然度日?
儀嬪於是愈發摸不清皇帝的心思。既不敢表露不滿,也不敢貿然請旨回宮。
盈月卻道:「怎麼就沒有好彩頭了?」
盈月說著,往外屋的方向行了兩步,又伸手朝外指了指:「娘娘您瞧,那是宮裡昨日剛賞下來的。只是路途遙遠,人到得晚,娘娘已然睡下,不知道罷了。」
儀嬪抬了下眼簾:「都賞什麼了?」
盈月見她有興致過問,就掰著指頭數了起來:「太后娘娘賞了兩柄玉如意,奴婢瞧了,玉質都是上乘的。皇后娘娘賞了綢緞數匹,還有幾副首飾。皇上賞了珍珠、南紅、玉石下來,過年各宮都要有的福字也沒忘了您,足有四張呢。」
儀嬪淡然聽著,直至聽完,神色間都未有什麼波瀾。
待那盈月提步折回跟前,她緩了一息:「福字貼起來,院門上兩張,房門上兩張。餘下的……綢緞首飾玉如意你姑且記檔入庫,珍珠南紅你尋幾隻盒子裝起來,明日進宮一趟。」
「進宮?」盈月淺怔,「娘娘在這裡,奴婢進宮做什麼?」
「我不能一直被困在這兒。」儀嬪緩聲,勾了下手,示意她近前。
主僕兩個耳語幾句,盈月神色初顯愕色,後又很快平靜下去,邊聽邊思索著點頭。
待儀嬪說完,盈月便福身:「諾,那奴婢這就去準備,必為娘娘將事情辦好。」
「去吧。」儀嬪點頭,盈月就告了退。她也不叫旁人上前,自顧自地盛了碗豆漿,薄唇輕啟,抿了一口。
行宮真是淒涼,連這豆漿喝著都不如宮裡的香。
皇宮。
永宜宮思荷軒。
冬末春初,後院的池塘裡連冰都沒化,自是見不著荷花。早已大腹便便的吳婕妤還是願意每日都由幾名宮女小心攙扶著在池塘邊走走。
算起來,估計這個月裡她就要生了。太醫說她時常這樣走走也好,不易難產。
走得累了,她便在池塘邊的大石上坐下歇歇,望著池塘愣一回神,思量冰面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