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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她亦沒聽楚稷動過要將大公主交給旁人的念頭。
可賢昭容情緒這樣激動,瞧著又不像是胡思亂想所致。
顧鸞沉吟了會兒,又扶了她一次:「昭容娘子先起來。」
賢昭容滿目乞求地望著她,搖頭:「大姑姑……」
「娘子的意思奴婢明白了。」顧鸞輕喟,「但凡有奴婢開口的機會,奴婢必定為娘子將話帶到。娘子也要知道,皇上不是個薄情的人,母女分離這種事,除非真有什麼連皇上也扛不過的情非得已,否則不會發生。」
顧鸞私心覺得這樣的事就是不可能的,卻不敢將話說得太死,留了三兩分餘地。
賢昭容神情間平復了些,輕輕道了聲謝,可算起了身。顧鸞看著她懷裡熟睡的孩子,心下一片柔軟,待得告退離開,情不自禁地便為這一對母女思索起來。
她信得過楚稷,可賢昭容這份緊張背後究竟有什麼,也著實是讓人不安的。
回到含元殿的時候,殿中仍歌舞昇平,楚稷正在側殿裡飲茶醒酒,見她進來,隨口笑問:「怎的這麼久?」
顧鸞想了想,笑道:「出了殿碰上賢昭容娘子氣色不太好,便扶她去廂房坐了坐,說了會兒話,就耽擱了。」
楚稷聞言,瞭然地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她又自顧自續說:「昭容娘子為人嫻靜,大公主也生得可愛,皇上回宮這些日子都沒顧上去瞧瞧。」
她這般一說,楚稷才驚覺南巡迴來已有近二十天了。只是他已習慣於不去後宮,這二十天裡又先是端午再是皇長子百日,和朝務壓在一起,忙得他頭暈腦脹,還真沒顧上去看一眼大公主。
楚稷心生愧疚,又抿了口茶,就說:「等宮宴散了,提醒朕過去。」
「好。」顧鸞頷首應下。
待得宮宴散時,已近黃昏。楚稷更了衣,換了身輕便的常服,就往後宮去。
顧鸞早一刻就讓人去知會了賢昭容準備迎駕,於是一行人剛至永宜宮門口就見賢昭容迎了出來。賢昭容領著宮人見過了禮,起身間與顧鸞目光一觸,顧鸞就發覺她怕得要死。
其實楚稷哪有那麼可怕。作為一個皇帝,顧鸞覺得他的脾氣已再好不過了。
一行人入了永宜宮,又至賢昭容所住的思荷軒,楚稷徑直去了臥房,看望大公主。
大公主很給面子,小小的嬰孩正值一日裡要睡八九個時辰的時候,此時卻醒著,在搖籃裡東張西望。見到父親,睡眼惺忪地扯了個哈欠。
「哈哈。」楚稷含笑,在搖籃邊蹲下身,「小丫頭,你還記得爹嗎?」
顧鸞在旁邊靜靜看著。
他身形清雋,劍眉星目,蹲在搖籃邊逗小孩的樣子別有一派風姿。
搖籃裡的大公主卻還沒到能欣賞男人容貌的年紀,望一望他,又打了個哈欠,閉眼就睡了。
自這日起,楚稷就記得常去後宮看看兩個孩子了,有時實在忙得走不開,就著人將孩子抱到紫宸殿來,忙裡偷閒地陪孩子玩一會兒。
――說是他陪孩子玩,其實也可理解為是他「玩孩子」。四下無人的時候他總幼稚得很,顧鸞幾次看見他蹲在搖籃邊興致勃勃地戳孩子柔軟的小胳膊小臉,哪怕孩子睡著壓根不搭理他,他也能饒有興味地玩上半天。
如此一直到六月中旬,儀嬪稱病,召了太醫去。太醫說是暑熱太重加之鬱結於心所致。
楚稷不喜儀嬪,沒多費什麼心思,只囑咐太醫悉心照料。儀嬪的病情卻反覆起來,遲遲不見好轉,到了七月末,儀嬪著人請了太后的旨,召了孃家人進來探病。
又過兩日,儀嬪家中上疏,疏奏中稱儀嬪鬱結乃是孤獨所致,又道儀嬪素來喜愛孩子,此番孃家進宮探病,她也時時念著想得孩子